"這是加了雄黃的艾草香囊。"顧長哥將錦囊塞進鼓手戲服內袋,指尖似是偶然拂過對方後頸。
周女主演捧著藥碗的手微微一顫,湯藥在青瓷碗沿盪開金色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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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鍼灸包第七次展開時,他俄然按住武生演員的曲垣穴:"前夕貼的膏藥,撕早了半刻鐘吧?"那人額角刹時沁汗,懷裡的轉賬記錄單飄落在地,被劉女副角撿起時已變成張中藥處方箋。
吳經紀人撚著佛珠正要開口,卻被孫導演用柺杖點著鼻尖:“再敢剝削演員就寢,老夫親身給你紮百會穴!”角落傳來噗嗤的輕笑,不知是誰帶的頭,稀稀拉拉的掌聲俄然如潮流般響起。
蟬蛻在紗窗上裂開最後一道金紋的時候,戲曲節海報貼滿了村口的古樟。
玻璃門俄然被撞開,劉女副角的銀鈴髮飾叮叮鐺鐺滾到兩人腳邊。
指尖剛觸到周女主演密密麻麻的路程,腕間的青筋就突突直跳。
他不動聲色地展開鍼灸包,鶴嘴鑷尖挑開女孩衣領,公然在鎖骨窩發明兩點青紫咬痕。
可當視野落在牆角那盞連夜修補的蓮花燈上,他的喉結又重重地沉了下去——前夕替崴腳的鼓師正骨時,他清楚聞聲有人說:“如果顧大夫不在,誰敢往鋼架台上爬?”
顧長哥握著野菊花茶穿越在群演之間,銀針在指間翻出朵朵霜花。
“戲曲節!”老導演一掌拍在問診台上,震得脈枕都跳了起來,“省裡特批的經費,顧大夫必須持續擔負醫療參謀。”
年青鼓手猛地顫抖,藏在袖口的玻璃瓶墜地碎裂,湧出的黑螞蟻刹時被藥粉灼成焦灰。
顧長哥盯著她雲鬢間搖擺的珍珠步搖,藥方上的筆跡俄然暈成了波紋。
"顧大夫看我這疹子......"劉女副角撩起水袖時,腕間紅疹已伸展成北鬥七星狀。
直到孫導演咳嗽著敲響銅鑼,他才發明稿紙邊沿被本身捏出了五個汗濕的指印。
村委會老槐樹下的銅鐘剛敲過三聲,孫導演就夾著牛皮紙袋闖進診所,驚得藥櫃上晾曬的忍冬花簌簌落下。
吳經紀人舉著被盜汗滲入的預算表衝進曬藥場,踩碎了滿地晾曬的決明子:"省裡......省裡要解凍專項資金!"他脖頸暴起的青筋在落日下好像爬動的蚯蚓,公文包跌落時濺出滿天票據,像極了中元節撒的紙錢。
月過中天,顧長哥獨坐藥房研磨硃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