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李青摸到了懷中那包藥粉——烏頭、斷腸草、砒霜，今晨配給王叔防身的毒藥。當時王叔拍著他肩膀大笑："臭小子，真要冒死還得靠這個。"粗糲的手掌溫度彷彿還在肩頭。

暗河在腳下轟鳴。李青的鱗片已儘數脫落，重生皮膚泛著淡青光芒。他不知這是演變的開端，亦不知本身抹在洞口的血符正產生異變——那些本應消逝的符紋吸飽了龍氣，正在岩壁上蜿蜒發展，如同困龍淵底復甦的鎖鏈。

"屏息！"璃的吼聲混著水泡炸開。小龍纏住他的手腕，鱗片割破皮膚，龍血與少年的血在水中融會。李青的瞳孔突然收縮成豎線，他瞥見潭底躺著森森白骨，每具骸骨的天靈蓋都有個烏黑的洞。

"我去引開他們。"李青俄然說。

璃的尾巴猛地纏住他手腕："你會死！"

少年鑽出石縫時，月光正照見崖頂七道黑影。獵龍者首級臉上的刀疤抽動著，像條蜈蚣在笑："小老鼠終究不躲了？"

獵龍者的屍身正鄙人沉。三具扭曲的軀殼撞上潭底白骨堆時，李青俄然能聞聲它們的哀嚎——那些被龍珠反噬的靈魂，現在正撕扯著他的神識。

"聽我說，"璃俄然掙紮著昂開端，金色豎瞳裡出現血絲，"龍珠認主需求三日，徹夜子時纔是真正融會之時。在此之前若被奪走..."它冇說完，遠處俄然傳來一聲慘叫。

岩洞裡，璃盤在鐘乳石上吞吐寒氣。李青伸直在角落顫栗，每呼吸一次，鱗片就剝落幾片，暴露底下滲血的新肉。"這是換鱗，"璃的聲音帶著怠倦，"龍珠在改革你的凡胎。"

"王叔教我認藥時說過，有些香花長得像野菜。"李青掰開龍尾，將毒藥撒在衣衿上，"但總得有人試過才曉得。"他說這話時在笑，眼淚卻砸在璃的鱗片上。

"龍珠在此！"李青高舉空蕩蕩的右手，"誰敢來取？"

拂曉前最暗中的時候，十三道血符在岩洞亮起。李青咬碎璃蛻下的舊鱗，劇痛中他感到某種陳腐左券在血脈裡紮根。當追兵循著狼嚎奔向深山時，少年背起昏倒的小龍走向溶洞深處。

"往東三裡有個溶洞..."璃的聲音細若遊絲，龍角蹭過少年顫抖的手背，"把我放在那邊，你往反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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