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濺時，懷中的龍珠俄然發燙。李青感受某種陳腐的力量在血管裡復甦，他本能地伸手抓向溪邊垂藤——本該丈餘的間隔，他竟騰空躍過！

第一縷陽光刺進溶洞時，璃在他背上收迴夢話："阿青..."這是它第一次喚他名字。李青腳步頓了頓，持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暗中深處。他背上的龍鱗硌得生疼，卻比王叔的烤地瓜更燙。

"彆看！"璃的尾巴抽在他臉上。劇痛讓李青復甦過來，他奮力向上遊去，破水而出時濺起的水花竟凝成冰棱。月光下，他的手臂覆滿鱗片，指尖伸出的利爪將岸邊岩石犁出五道深溝。

"他們在找龍珠宿主，"李青蘸血畫著傾斜的符紋，那是他見過羽士除妖時用的鎮靈符，"如果找不著血，該找甚麼？"

李青卻顧不得欣喜。他藉著重生的力量在密林中疾走，直到麵前豁然開暢——是百丈絕壁。追兵從三麵合圍，火把照亮首級扭曲的臉："跳啊！如何不跳了？"

"我去引開他們。"李青俄然說。

岩洞裡，璃盤在鐘乳石上吞吐寒氣。李青伸直在角落顫栗，每呼吸一次，鱗片就剝落幾片，暴露底下滲血的新肉。"這是換鱗，"璃的聲音帶著怠倦，"龍珠在改革你的凡胎。"

"你們想要這個？"他取出龍珠，七彩流光映亮夜空。

李青墜入寒潭的頃刻，背後的龍翼轟然破裂。無數幽藍光點如同星屑灑落，潭水卻詭異地沸騰起來。他感受本身正在熔化——皮膚一寸寸剝落，暴露底下重生的青鱗。

剩下的五人追得更凶了。李青在嶙峋怪石間騰挪，這些年采藥練就的敏捷救了他三次：第一次彎刀掠過後頸，削斷束髮的草繩；第二次刀鋒劈開揹簍，曬乾的藥草漫天紛飛；第三次他用心踉蹌，讓追兵衝過甚，本身滾進淺溪。

"他們要用血蹤術。"璃的龍鬚繃直了，"天亮前若不能節製龍息，你流出的每一滴血都會成為路標。"

洞外忽有火光閒逛。倖存的獵龍者舉著火把，正在潭邊打撈火伴的屍身。李青的豎瞳縮了縮，他清楚聞聲二十丈外的對話："...那小子必定冇死...去找煉血宗的符修..."

"龍珠在此！"李青高舉空蕩蕩的右手，"誰敢來取？"

少年鑽出石縫時，月光正照見崖頂七道黑影。獵龍者首級臉上的刀疤抽動著，像條蜈蚣在笑："小老鼠終究不躲了？"

第三章 斷崖

崖底寒潭驅逐他時，少年背後綻放一對虛幻的龍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