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的右手不受節製地提起刀。刀身映出地牢角落的草蓆，上麵躺著具腹部隆起的女屍——恰是本該在礁洞中臨蓐的母親。她生硬的掌心朝上，托著枚被捏變形的玉扣。

"這纔是本相..."李青的槐枝左手穿透少年宗主胸膛，攥住的卻不是心臟。跳動在掌心的血蓮中，三百個妊婦正將逆鱗餵給龍胎，每片鱗都刻著他的生辰八字。

"剜出他們的眼睛。"鏡中宗主的聲音帶著勾引，"你每毀去一段影象，我便還你一片逆鱗。"

往生舟圖騰俄然發燙。璃的斷角迸發青光，在旋渦中劈出條裂隙："快走！這是時空回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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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手啊。"少年期間的煉血宗主踢翻藥簍，"不消這丫頭的逆鱗做藥引，你孃親徹夜必死。"

李青的槐枝俄然暴長。枝椏穿透三十七麵銅鏡，卻在觸及敖清倒影時驟停——每根枝條末端都開出血蓮，蓮心坐著個哭泣的龍胎，臍帶另一端連著他的心臟。

"用逆鱗照心！"璃的龍尾鱗片儘褪，暴露血肉恍惚的骨刺，"鏡陣樞眼是..."

"彆看鏡中倒影！"璃的警告被浪濤擊碎。李青的瞳孔已然映出三百個本身：垂髫小兒握著滴血的短刀，弱冠青年剜出妊婦腹中龍胎，暮大哥者跪在血槐下剮鱗...統統倒影齊聲呢喃："你本就是我們。"

**"往生不易，焚海渡厄"**

最年長的龍胎俄然裂開嘴角。李青瞥見他手心攥著母親縫製的香囊，針腳與本身懷中那枚分毫不差。槐枝不受節製地刺向龍胎雙目，卻在觸及的前一刻被冰霜解凍——璃咬破舌尖噴出本命精血，在鏡陣中凝出困龍咒。

當最後一塊銅鏡破裂時，李青在璃懷中復甦。她的斷角嵌著半枚玉扣，正將敖清殘存的逆鱗按進貳心口："鏡陣裡看到的..."

海底俄然陷落。煉血宗主的聲音在旋渦中迴盪："且看你能護住幾人！"十二道水龍捲裹挾時空亂流，將敖清殘魂撕成碎片。李青的槐枝捲住比來那片靈魂，卻見此中映著驚悚畫麵：三百年前的本身跪在礁洞外，正將敖清的逆鱗按進采藥婦人腹部。

海底震驚中，青銅柱上的圖騰化作實體。班駁的舟身上充滿抓痕，最深那道刻著龍文小篆：

"本來如此..."李青的槐枝插入心口，攥住樹苗骨乾。鏡陣回聲崩裂，統統倒影尖嘯著迴流，在青銅柱上蝕刻出往生舟的圖騰。敖清的殘魂從鏡麵析出，龍角缺了半截，正與璃的斷角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