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讓他的認識重新回到實際,他緩緩地展開眼,看著程弼——
“她……死前,痛苦嗎?”呂鬆的聲音幾近是顫抖的。
“不是?”
“哦,對了。怪就怪你冇有在教主麵前保舉我當四大護法之一,卻華侈了這類機遇在這類廢料身上。”
“哎,你何必要刨根究底呢?做個瘋子或者傻子,都冇有辨彆。”
呂鬆的心臟猛地收縮,血液彷彿被解凍。
“好,既然你想曉得答案,我奉告你。”
“你曉得這是甚麼嗎?”呂鬆的聲音很輕,卻像是死神的呢喃。
不,不對……他記得那一夜,他記得本身衝上前去,他記得青鸞的屍身,他記得——
下一瞬,血光乍現——
冇有氣憤,冇有哀傷,隻要無儘的沉寂。
程弼的神采微變,後退半步,指尖微動,一道隱蔽的銀絲悄無聲氣地探向呂鬆的頸側。
“程弼,我問你——”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像是在死力壓抑著甚麼,“兩年前,銅柱坊那一夜……是你做的吧。”
“嗬嗬,看吧,哪怕是華侈了機遇他們也不會給你帶來任何收益。你錯了,呂兄。早該跟我一起聯手,你我兄弟二人聯手豈有一將之敵?”
“骨肉相融。”
與其說是胎兒,倒不如說是未成型的骨骼上搭著一層乾癟的皮膚。
“是你殺了他們,呂兄。”程弼微微一笑,眼神暖和得讓人不寒而栗,“是你撲滅了刑壇的火,是你親手將他們的血肉澆築進銅柱,是你用他們的血肉築成你本身的樊籠,是你——瘋了。”
“是你做的,以是你要懺悔。”
“你覺得帶著他們逃進銅柱坊,就能庇護他們一世?你覺得隻要守著這一方刑壇,就能將他們完整安設下來?你底子不懂,教首要的不是‘虔誠’,而是‘絕對的信奉’。”
“我隻是感覺那些弟子...不該...”
“你說得對。”他的聲音降落而安靜。
“……不,你騙不了我。”呂鬆的聲音嘶啞,但卻透出一股果斷的冷意。
他的語氣和順,像是報告一則哀痛的童話。
“因為你太天真了,呂兄。”
“瘋?”呂鬆的聲音沙啞,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怠倦,“瘋的是你們,瘋的是這個教,瘋的是……我本身。”
“你是說……”呂鬆的喉嚨乾澀,幾近發不出聲音,“我親手殺了他們?”
呂鬆的指節死死扣住銅柱,血肉在青銅的凸起處被磨破,排泄暗紅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