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閻的手掌貼在百戶大人後脖子,四指成爪向脊骨一按,中年男人身子一抖,麵色由白轉紫,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位百戶大人的右腿已經被大炮砸斷,腿骨歪得不成模樣。
李閻冇有過量躊躇。扒開男人的衣服,掌心對準男人的創口。收回一陣微熹的白光。
“救我!”
男人痛苦的悶哼了一聲,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頻次爬動著,點點裹著血跡的鐵砂被擠了出來。
李閻把長劍挎入腰間,謹慎地把他從屍堆裡拖了出來。
“不必。”
“你的傷如何樣?”
“我等乃大明天軍,戰時不能殺敵,也該儘早歸攏大營前聽用,大人此舉,實在有陣前怯戰之嫌啊。”
“先躲起來,換上朝鮮百姓的衣服,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兩人前後又找到十來個個另有一口氣的明軍,隻是大多傷勢嚴峻,乃至有一個士卒被攔腰斬斷,肝腸流了一地,痛苦嗟歎卻求死不能,被李閻潔淨利落了堵截喉嚨,讓他擺脫。
李閻作勢幫男人牢固斷腿,嘴上問道。
“大人明鑒,眼下弟兄們被倭寇衝散,大人身為百戶,隻怕已經是倖存的弟兄當中軍位最高,是大夥的的主心骨了……不曉得下一步,大人籌辦如何安設兄弟們?”
“猖獗,我纔是上峰,你敢方命?”
現在不招攬幾條信得過的軍漢當作班底,真到了明軍大營,戔戔一個總旗,隻怕比馬前卒子強不了多少。
“小人拜見總旗大人。”
“驚鴻一瞥,策動。”
明朝軍製龐大,各地又有所分歧,以戚家軍為例,十二報酬一隊,三隊一旗,三旗一局,四局一司,二司為部,三部為營,總旗放到現在,差未幾是個排長。
李閻微不成查地眯了眯眼睛,麵上不顯。
李閻倉猝把他攙扶起來,隻是他若用心想攔,鄧天雄又如何跪得下去。
“可我們現在……”
男人的聲音大了一些。
李閻站了起來,抖了抖腿裙,往前靠了靠。
中年男人低吼道:“朝鮮境內起碼有萬餘倭寇,我們還冇解纜,就被人家滅得乾清乾淨了。”
“我大明有天兵百萬,一時受挫,朝廷必定捲土重來,鄧兄弟留得性命,正要殺賊,怎能如此沮喪?”
李閻蹲了一會兒,手掌去閤中年男人的眼皮,背後俄然傳來甕聲甕氣的男人聲音。
“你想……唔~”
鄧天雄嚥了一口唾沫。
鄧天雄定了定神,俄然撩袍再跪。
鄧天雄眨了眨眼,掙紮要起家卻被李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