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倆也幾天冇見過穀食了,乾脆栓了毛驢進店,卻發覺這店裡極不平常。
此時正值陰天,又快入夜了。路上怪石嶙峋,荒林野草,大風吹來滾滾的霧氣,插著三隻香的泥巴塊下壓著一摞隨風擺動的冥錢,這類的野墳在荒漠到處可見。
曹永昌作了個鬼臉:“我纔不信嘞。”
李閻不肯意客氣:“不曉得莫先生找我,所為何事?”
“唉!”
“是。”
仰倒在毛驢上的查小刀把洋火丟到一邊,嘴裡滿足地嘀咕:“有煙無火,難成正果。有火無煙,難作神仙呐。”
他話音剛落,卻看到有湧動的人潮從巷尾嗡嗡地喧鬨過來,看打扮穿戴都是些麻衣百姓。
“這是錦州的士林燒,大人在遼東任職,想必喝得順,您拿著。”
妖馬飛雷出城五裡,繞過山坡有座博望亭,亭子上有個端倪皆黑,五十多歲作墨客打扮的人。他懷裡抱著琵琶,有錚錚鐵聲。
在場的人也不是看不出來,但是花花肩輿大家抬,冇人戳穿。李閻本身討厭,乾脆就冇理睬。
莫後光有點不太歡暢的模樣,不過很快便搖了點頭:“我不能白喝鎮撫大人的酒。”
有個叼著牙簽的惡漢笑了笑,他拔出砧板上的菜刀,奸笑著過來:“這買賣真是越來越好做了,如許的風景都有上門的貨品,我說小子……”
“那李鎮撫隻讓幾個靠近的人,另有薛都監他們送了送,便出城了,幾個鄉紳的萬民傘,冇送出去。”
曹永昌進門便問,他瞥了一眼籮筐,又道:“饅頭和烤熟的饢最好,不要籮筐裡的肮臟玩意。”
李閻拔開泥封,發覺這金燒酒的壇裡還裱糊著一層蘸鹿血的宣紙,鹿血已經滲入酒液,光彩金黃。
薛聲皂點頭感喟:“我本覺得那朱昌運固然官架子大了些,但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冇想到他如此小肚雞腸,這點各自麵子都不講,真不曉得他是如何當上堂堂的漕運衙門總督的。”
李閻見狀勒住馬,打量了一會來人。此人也打量著李閻,
這些日子城裡都瘋傳,火屠查刀子,擊殺贓官苛吏,是為民除害。到處都有人說近似的平話彈詞,糖人話本,要動用官麵力量才壓的下去。
莫後光俄然昂首:“鎮撫覺得如何?”
“酒麼?”
“哦,哦。也是,他們改不了。”老頭點點頭:“火屠,火屠……”
“莫先生請說。”
他們有的舉著萬民傘,另有十幾個壯漢推著功德碑往這邊趕,幾個山羊鬍子的鄉老走在前線,口中山呼“李守邪”和“天師道”,看模樣是為李閻來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