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陳佳林朝那小夥子側頭，用一種極度輕視的目光盯著孫老邁，安閒而淡定地說道：“用不著怕他，站到我身後去。”

“你不是姓孫嗎？”陳佳林神情活現地把屁股坐在板鋪上，朝跪地的孫老邁斜看了一眼，冷嘲熱諷地說道：“我看，你今後乾脆就叫‘孫子’得了。”

內行瞧熱烈，熟行看門道。陳佳林的拳腳看上去冇甚麼力道，脫手行動似有些輕描淡寫，殊不知他每招每式都精準地擊中對方關鍵部位，隻要捱打者清楚本身提不上丹田之氣，早已內傷累累，渾身高低都不聽使喚了。

陳佳林向牢頭出了應戰通牒，並擺出一副要與之對抗到底的姿勢。孫老邁有點虛了，內心不由“怦怦”直跳，不戰已先輸一籌。眾犯人彷彿也都瞧出苗頭，臉上神采各彆，但仍替陳佳林捏著一把汗，擔憂他會吃孫老邁的虧。

陳佳林橫躺在通鋪上，已經舒舒暢服地睡了一覺。他這時展開雙眼，懶洋洋地坐了起來，低頭往塑料瓢裡一瞅那飯菜，不由地愁眉苦臉：一塊方剛正正的飯糰，加上一勺看不見丁點油星的水煮菜葉。甭說一小塊肉片，就連肉末渣也甭想從飯菜裡打撈出來。他剛被關出去，肚子裡多少有些油水，那裡吞得下如許的飯菜。不吃也罷，他讓阿諛和湊趣他的幾個犯人朋分了這份飯菜。比落第二天，他饑餓的感受和其彆人冇了辨彆，時候都在翹等候著開飯時候。

陳佳林中等個頭，身形略顯薄弱，但暴暴露的每塊肌肉結健結實，給人一種渾身高低充滿力量的感受。他雖年青卻久混江湖，深諳做老邁那套把戲，兼有武功傍身，精通拳腳之技，藝高人膽小，底子不把孫老邁放在眼裡。並且這傢夥一看就是外埠人，本市人都不會跟他是一條心的。

鐵窗外，天氣垂垂變得烏黑如墨，不時從遠處傳來模糊約約的鞭炮聲。

幾個回合下來，陳佳林那是“餓虎撲食――潔淨利落”，把孫老邁揍得滿身散架、口鼻流血、手腳扭傷，讓他帶著一副哭腔地喊爹叫娘了。孫老邁再也扛不住這份討來的捱揍，終究“撲嗵”地一聲，屈膝跪地告饒了。

“你讓他倆一起上，”陳佳林輕視地一笑，亮著一副粗嗓門，對孫老邁挑釁地說道：“還是你自已先來？”

新牢頭的這番話，頓時讓孫老邁眼眶潤濕，內心感激不儘。他悻悻地躲到馬桶邊的牆角裡，端著塑料瓢蹲縮著身子，先是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然後低頭吞食飯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