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繁華個頭不高，身材肥壯。他的邊幅長得有些與眾分歧，既談不上俊朗蕭灑，也算不上醜惡丟臉，倒是很有幾分特性：留著很短的半寸頭，寬額圓臉，眉毛粗短，塌鼻扁翼，寬嘴薄唇，兩邊嘴角很天然地向上翹起。看上去，他的臉上老是掛著笑容似的。

畢自強與韋繁華被安排在一起做火伴合作。兩人共用一輛手顛覆鬥車，一個在車前拉一個在車後推，相互共同。他倆的勞動任務是：從製磚機處把衝壓出來的煤渣磚裝上翻鬥車，顛末一段凹凸不平的土凹地，拉運到五十米開外靠近路邊的一塊平整空位上，然後將其卸下來，再一塊塊地將磚碼放整齊了。這搬運磚的活兒又臟又累，自不消說，並且每天必須完成定額任務。

“嘿嘿，”韋繁華搖擺著大腦袋，風俗性地撫摩著本身的胖肚子，咧著嘴兒笑道：“出去前，我在街邊擺攤，是專門替人算命的。在這裡，有甚麼事他們都找我給算算，就如許叫開了。”

“算命先生？哈哈……”畢自強俄然震驚了笑的神經，不再緊繃著那張年青的臉。他抬眼細心地瞅著韋繁華，心轅意馬地說道：“那麼說，你必然算得很準嘍！”

“哦，”畢自強接過那兩包煙，又瞟了韋繁華一眼，再分出一包煙遞還他，說道：“這是我給你的。”

韋繁華春秋二十有九，比畢自強年長十一歲。他寒微地稱呼“強哥”，表示對畢自強的恭敬之意，但同時也表白了他的聰明睿智、狡猾油滑，並且深諳溜鬚拍馬、奉迎彆人的為人處世之道。

畢自強仍然站在原處，神采淡然地看著如皮球泄氣般的眾犯人一鬨而散。這時，他俯身扶起那兩個心疲力弱的犯人。同是行走在江湖上的練家子，技不如人，自當無話可說。他倆麵露慚愧之色，非常佩服地在敵手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以示友愛，方纔分開。

在磚廠陣勢高的處所，有幾名持衝槍的軍警正在來回走動著，時候監督著勞動現場的這群犯人。

“叫我阿強吧，”畢自強在床上盤腿而坐，狠吸了幾口煙，隨口問道：“叫你‘半仙’，甚麼意義？”

當管束乾部翻開了監舍鐵門時，眾犯人穿戴清一色的囚衣，一個個魚貫般地走了出來。排好隊點完名，二十七個犯人分紅兩行縱隊向勞動地點走去。在步隊行進的當中，犯人們的任何行動都在管束乾部的視野範圍內。

畢自強與韋繁華拉了7、八車煤渣磚後，就已經累得夠嗆了。兩人在磚牆邊坐下歇了一會兒，偷偷地抽了一支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