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繼位那天,把大禹的木耒供在祖廟最顯眼的位置,卻在回身就把治國竹簡塞進了鹿皮袋。他摸著腰間的玉璜,俄然感覺這信物比戰鷹的爪子重百倍——本來父親當年的嚴肅,不是來自青銅戈,而是來自每一道河渠的走向。
當戰鷹帶著燃燒的麻布撲向敵營時,啟俄然瞥見太康騎著小馬在陣後張望,手裡還攥著戰鷹的叫子。他俄然認識到,本身打下的江山,終將交給這個愛打獵賽過愛朝堂的兒子。"彆讓戰鷹傷了百姓。"他對身邊的伯益說,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發覺的擔憂。
少康站在綸邑城頭,看著寒浞的兵士在河邊巡查,俄然想起太康失國前的荒唐聖旨:"天下水患已平,河渠無需維修。"他摸著腰間的木耒模型,那是用太康燒燬的獵弓改製的——弓身刻著洛水的走向,弓弦換成了測量水位的繩尺。 "報!東夷部落承諾借兵,但要十倍海鹽。"伯靡的彙報打斷了回想,少康卻笑了:"太康伯伯把海鹽當獵場的犒賞,我拿海鹽做複國的鑰匙。"他展開獸皮輿圖,上麵用戰鷹的羽毛標出寒浞的糧倉位置:"當年太康在這兒建獵宮,現在我們在這兒挖河道——讓大水沖毀他的荒唐。"
太康的早朝總在獵鷹的啼叫中開端。他舉著剛獵到的白狐皮,對大臣們說:"孤獵到這牲口時,它正喝著洛水——你們說,要不要在洛水邊建個獵宮?"關龍逢捧著河渠淤塞的陳述,看著太康腳邊打盹的戰鷹,俄然想起啟臨終前的無法:"龍逢啊,若太康實在不是治國的料,就讓他當個安閒的獵人吧。"
後羿第一次拜見太康時,帶著兩隻練習有素的獵犬。太康眼睛一亮:"你馴獸的本領,比伯益如何?"後羿跪下時,瞥見太康腰間的玉璜掛反了——那是大禹傳下的信物,現在成了獵場上的裝潢。"臣的獵犬,能追著麋鹿跑三天三夜。"後羿說這話時,目光掃過殿外的兵士,他們的戈矛上還沾著打獵的草屑。 當後羿的軍隊開進都城時,太康正在洛水畔安插獵網。他看著遠處的煙塵,俄然想起父親啟在甘之戰前的眼神——當時的父親像尊青銅像,而他現在像隻被追獵的鹿。"天子要獵的,向來不是野獸。"後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太康摸著胸前的玉璜,俄然發明刻痕裡還卡著父親當年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