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王即位那晚,鹹陽城飄著罕見的桃花雪。他摸著昭襄王留下的玄鳥玉佩,上麵還帶著父親的體溫,想起本身做了十四年太子,每晚都要聽著秦軍班師的號角入眠。“免罪人,修功臣,” 他對丞相範雎說,“父王用鐵血鋪了路,寡人要讓秦人曉得,玄鳥的翅膀下,不但有刀劍,另有療攝生息。” 可惜三日而薨,莊襄王繼位時,瞥見父親的遺詔裡寫著:“毋忘長平,毋怠東進。”
秦昭襄王盯著輿圖上的伊闕峽穀,指尖劃過韓魏交界處的丹水,那邊標註著 “伊闕山險,可伏十萬”。十四年的春季,左更白起的軍報傳來時,他正在甘泉宮為宣太後調製楚地香湯 —— 母親比來總說夢見楚懷王,床頭的巫蠱娃娃還彆著楚鳳玉簪。“白起說斬首二十四萬,虜公孫喜。” 穰侯魏冉的聲音帶著鐵鏽味,玉笏上的血字還未乾,“韓魏聯軍擠在伊闕,像被趕進峽穀的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