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王宜臼坐在牛車上，望著車窗外逐步恍惚的鎬京廢墟，衣袍上還沾著遷都時濺上的泥點。車軲轤碾過碎石收回吱呀聲，像極了老臣們的感喟。他懷裡抱著從宗廟搶出的半幅殘破的玄鳥旗，那是當年武王克殷時的軍旗，現在邊沿已經焦黑。“大王，前麵就是雒邑了。” 侍從低聲提示，平王昂首望去，落日下的新城牆歪傾斜斜，比鎬京的差了不止一籌，內心一陣發酸 —— 這哪是遷都，清楚是帶著殘兵敗將逃荒啊。

三年前的阿誰夜晚，犬戎的火把染紅了鎬京，平王躲在申侯的虎帳裡，聽著遠處的廝殺聲，渾身顫栗。申侯的甲士們暗裡群情：“要不是我們申國出兵，王室早冇了。” 平王曉得，這些聲音裡藏著多少不屑。現在坐在雒邑的新宮殿裡，看著大臣們整齊不齊的朝服，俄然想起伯陽甫的預言：“周將亡於十年以內。” 幽王被殺到現在剛好十年，看來老先生的卦算得比史官的日曆還準。可亡的不是周朝，而是王室的嚴肅 —— 齊侯的使者來朝，竟然帶著半車發黴的粟米當貢品，還大言不慚地說：“東夷戰亂，實在湊不出好東西。” 平王隻能賠笑：“齊侯故意了。” 內心卻清楚，這是諸侯們在用行動奉告天下：周王室，冇那麼首要了。

莊王佗即位時，周公黑肩看著這個年青的天子，內心策畫著：“王子克是莊王的弟弟，脾氣暖和，若立他為君，我便能像周公旦那樣攝政。” 他勾搭邊伯等五位大臣，籌辦趁莊王祭祖時脫手。辛伯得知動靜，連夜敲開王宮大門，鞋都跑掉了一隻，氣喘籲籲地說：“大王，周公要反！他們籌算在宗廟埋伏甲士！” 莊王握緊劍柄的手沁出盜汗，想起父親桓王臨終的叮嚀：“王室式微，要靠忠臣。” 他當機立斷，大要上還是祭祖，暗中在宗廟埋伏了本身的親衛。當週公黑肩一聲令下，甲士們衝出來時，驅逐他們的是莊王冰冷的眼神。一場混戰，周公黑肩被當場誅殺，王子克趁亂逃到燕國，回望雒邑的方向，歎道：“叔叔畢竟是輸在太心急了，現在的王室，早已不是當年能一言定存亡的王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