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元年的玉堂前殿,劉保的垂死之際,殿中滿盈著濃厚的藥味。他拉著梁皇後的手,指甲深深掐入對方掌心:"炳兒才兩歲,望卿與李固共輔。" 話未說完,就狠惡咳嗽,鮮血染紅了繡著龍紋的衾被。梁皇後含淚點頭,卻在他閉眼後,當即召來兄長梁冀,將李固的名字從輔政名單上劃去。
" 順帝順,質帝聰,放肆將軍坐朝堂;
順帝的讓步、梁冀的放肆、李固的有力,共同構成了這幅末日圖景 —— 皇權旁落、外戚擅權、寺人殘虐、民變四起。東漢的滅亡,早已在這三場血腥接力中埋下伏筆。當我們回望這段汗青,會發明被毒殺的不但是質帝,更是東漢王朝的最後一絲但願。阿誰在順帝期間長久閃動的治世微光,畢竟被權力的絞肉機碾得粉碎,隻留下洛陽百姓的兒歌,在汗青的長夜裡迴盪:
中常侍張逵想扳倒梁冀,結合幾名校尉籌辦策動政變,卻被梁冀的眼線發覺。劉保躲在東觀訂正文籍,聞聲廷尉府傳來的慘叫聲,手中的《漢書》掉在地上,剛好翻開 "霍光廢昌邑王" 那頁。張逵被車裂那日,梁冀特地請他 "觀刑",看著張逵的肢體被馬匹扯破,梁冀低聲道:"陛下可知,張逵想擁立清河王蒜?" 劉保後背發涼,隻能點頭:"大將軍平叛有功。"
永和年間的羌亂,本質是東漢版的 "官逼民反"。護羌校尉馬賢剿撫不定,邊郡太守更是把屯田糧七成私賣,導致燒當羌 "相招而叛",從幾百人敏捷生長到十餘萬。更可駭的是本地民變,九江徐鳳稱 "黃帝",設壇祭天,竟有百姓帶著耕具投奔;廣陵張嬰稱 "無大將軍",攻破堂邑後開倉放糧,百姓發明,他搶的都是梁氏莊園的糧食。
陽嘉元年造的候風地動儀,在永和三年迎來了最猖獗的演出。四月初二,洛陽靈台的蟾蜍俄然持續三日吐出銅球,龍首均指向西北。張衡的弟子孫倫跪在儀前,看著儀身裂紋中排泄的水銀,想起教員臨終前的叮嚀:"地動不止,民氣必動。" 他不敢怠慢,連夜將警訊傳入南宮。
本初元年的南宮,八歲的劉纘穿戴不稱身的冕服,盯著梁冀的肚子,俄然冒出一句:"此放肆將軍也。" 這句話像根針,紮破了朝堂的子虛戰役。他不曉得,當本身在課間背誦《論語》"君子喻於義" 時,梁冀正與中常侍曹騰密談:"帝聰明,若長,必為吾患。" 曹騰摸著髯毛道:"昔霍光廢昌邑王,大將軍可效之。" 梁冀點頭:"廢帝不如弑帝,更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