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保盯著地動儀上的裂縫,俄然想起三年前張衡病逝時,本身曾在祭文中寫 "神器示警,朕心惶惑"。現在他摸著案頭未批的二十三道求援奏疏,此中五道來自隴右,四道來自南匈奴,最上麵的冀州水患奏報寫著 "饑民相食,易子而炊"。他提起筆想寫罪己詔,卻聞聲殿彆傳來辯論 —— 中常侍張逵正與梁冀的門客爭奪奏章遞送權,墨水瓶被打翻,在青磚上洇出丟臉的汙漬。
梁冀接過大將軍印綬的第一仗,就把馬賢的三萬雄師斷送在射姑山。敗報傳來時,梁冀正在西園鬥獸,傳聞羌人割了馬賢的首級,竟笑道:"老將軍一世英名,毀於羌奴。" 劉保看著輿圖上被塗黑的隴右據點,想怒斥幾句,卻瞥見梁冀的侍從抬著西域進貢的琉璃瓶走出去:"這是樓蘭王新獻的,陛下賞個處所擺?"
毒酒毒,血書亡,忠良屈死賊子狂。"
兩歲的劉炳被抱上龍椅時,正在啃咬乳母的衣角。玉璽比他的腦袋還大,隻能由梁冀捧著,接管百官朝拜。洛陽百姓看著宮門前的立太子聖旨,苦笑道:"上回是十一歲即位,這回是兩歲,東漢的龍椅,成了繈褓托兒所了。" 更怪誕的是葬禮,劉保遺詔 "斂以故服,珠玉不下",但梁冀卻在憲陵裡埋下半座國庫的珍寶,還拆了未央宮的銅梁充作墓飾,守陵官抗議,竟被誣 "謾罵先帝",滿門抄斬。
漢質帝劉纘的死,像一根導火索,撲滅了東漢末年的火藥桶。梁冀的放肆,讓外戚擅權達到頂峰,也讓士族與寺人的衝突完整激化。順帝期間的 "舉孝廉限年四十" 成了廢紙,質帝倡導的 "明經入仕" 成了笑談,全部帝國墮入 "豪門無上升之路,權臣有世襲之權" 的死局。
永和年間的羌亂,本質是東漢版的 "官逼民反"。護羌校尉馬賢剿撫不定,邊郡太守更是把屯田糧七成私賣,導致燒當羌 "相招而叛",從幾百人敏捷生長到十餘萬。更可駭的是本地民變,九江徐鳳稱 "黃帝",設壇祭天,竟有百姓帶著耕具投奔;廣陵張嬰稱 "無大將軍",攻破堂邑後開倉放糧,百姓發明,他搶的都是梁氏莊園的糧食。
龍椅燙,玉璽涼,東漢江山要塌方。
"永和五年四月,收押羌人俘虜三百二十一名,梁大將軍令 ' 男丁斷指,婦孺為奴 '。十三日夜,獄卒王三私放老羌十人,被處腰斬,棄屍洛陽河。蒲月,新到俘虜中,有羌童年方七歲,斷指後傳染而死,埋於西城牆下。" 這是洛陽獄卒劉六偷偷記在竹簡上的,他把竹簡藏在灶台裡,每次做飯都怕被髮明。厥後梁冀垮台,這些竹簡成了科罪的關頭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