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百姓得見天顏無不瞠目結舌，趕緊叩拜，本來民氣惶惑的騷動頓時安寧下來。蕭折靡笑了笑，重儀太子不解，低頭問她：“你笑甚麼？”

但是……不甘心也冇有效。現在能做的，隻剩下……

“本來，本來是你……”蕉寧眼神渙散了一會兒，俄然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你冇想到我那樣都冇有死吧！還做了這金尊玉貴的楚國後妃，倒是你，卻成了一個卑賤的奴婢，多好笑！你曉得我當初為甚麼要給鳳陽城下毒嗎？”

蕭折靡想了想，看了一眼施微，點頭道：“差未幾。你曉得她是誰嗎？”

蕉寧被壓鄙人麵也並不抵擋，任由施微打她，打得越重越痛，她笑得越鋒利，越歡暢。

蕭折靡冇有想過她的平生會這麼長久，長久到隻剩下一天一夜的時候與殿下相處。

蕉寧聽到“鳳陽城”三字就開端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她曾在很多個夜晚夢到那座天國般的城池，內裡哀鴻遍野，屍身血肉恍惚地散了一地。另有人不人鬼不鬼的傢夥來追她，老是讓她半夜驚醒。

蕭折靡悄悄拍了拍施微的後背，然後對蕉寧說道：“你的唾沫星子濺到了我的臉上，現在我要回宮去淨臉了，不過彆擔憂，我不會見怪你的。蕉寧師姐，此後你就在這端華宮裡安度此生吧。毀了容，四肢又骨頭分裂，使不上力，太醫不會來替你診治，如果你想他殺，要麼餓死本身，要麼跳河——當然你爬不出端華宮緊閉的大門。”

施微目光更加憂愁，答覆道：“羞花先生剛纔說，如果郡主是要去端華宮的話，就不消告訴她了，她並不想見到蕉寧。”

蕭折靡說完，回身和施微分開，但俄然腳步傳來停滯。她轉頭，瞥見滿臉血跡的蕉寧抓著她的裙襬，手上的血染紅了那一塊斑紋，而蕉寧仍不肯放手，隻是深深地望著她說道：“讓我，再看……一眼……他……”

“也好。”蕭折靡點了點頭，緩緩往門外走，施微欲言又止，最後畢竟冇有說話，隻是冷靜地跟著她。

“郡主，你要去哪兒？”

宮人趕緊替他們掀起車簾，兩人並肩站在馬車上，不必多說，已看到城牆外那一片刀戟嘶啞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