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麼不問我?”番紅花的聲音壓抑而痛苦。為甚麼不問問我,一個十多歲的淺顯少年,為甚麼能夠揹著你逃了這麼久?為甚麼會發揮武技?為甚麼長笛裡會吐出刺人的鋒利?
“鐺鐺當!”鐮刀劈出,與笛刃狠惡膠葛。連續串攻守轉換後,惡鬼被長笛撩中襠部,笛刃由下而上,將惡鬼切成兩半。
幾十秒後,惡鬼猙獰的臉又一次浮解纜叢……
唯有相互相和的歌聲,悄悄唱了起來。
番紅花的眼淚俄然流下來。
半晌後,惡鬼躍解纜叢。但這一次它提著鐮刀,茫然四顧,像底子看不見劈麵的番紅花。
高登丟失在無儘的泥沼中。
“澎!”鐮刀被長笛震歪,鋒利的笛刃往下一沉,從空檔而進,直直地插入惡鬼胸口。
高登的體力一點點耗儘,饑餓像一頭不竭漲大的巨獸,狠狠吞噬著他的胃囊。這些天,他一向忍饑捱餓,現在快熬不下去了。
惡鬼被袍擺絆住,滑倒在地。長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敲中惡鬼頭頂心。“砰!”惡鬼的腦袋炸開,全部身軀再次化作一根長髮。
“當!”笛、刀交擊,迸出閃爍的火星。
番紅花腳尖一旋,轉換方向,惡鬼也轉過來,兩邊相距黑狒狒越來越遠。
他雖與惡鬼苦戰,但仍留了幾分力,以防惡鬼襲殺黑狒狒。可直到現在,惡鬼也未曾對黑狒狒動手。
他的手俄然就不再顫抖了。
但是他跑多遠,這片長髮之海就有多廣,彷彿永久也冇有絕頂。
“不消問。”隔了一會兒,黑狒狒低聲說。不需求問,也不需求曉得。因為在少年的歌聲裡,燃燒著他也有過的光和熱。
番紅花調勻呼吸,冷靜等候著惡鬼。東跑西躲冇有效,他的鍊金藥劑也用光了,黑狒狒更經不起狠惡的折騰。唯有在搏殺中摸清惡鬼的缺點,才氣找到朝氣。
相互相和的歌聲,又在內心悄悄唱了起來。冇過量久,他就瞥見了發叢的絕頂。
“不對。冇甚麼比活下去更壯美的了。”
到底是誰的聲音?莫非是我本身的?
惡鬼從正劈麵的發叢中躍出,鐮刀橫掃,捲起一陣尖嘯的陰風。番紅花長笛一橫,敲在鐮刀不易受力的中段,鐮刀隨之盪開。番紅花敏捷出腿,勾住惡鬼身上閒逛悠的長袍,腳尖順勢一撥。
禿頂!發叢!番紅花心頭一跳,惡鬼揮動著鐮刀撲來,雞蛋殼般的腦袋光滑無毛。
笛刃抽出,惡鬼“撲通”仆倒,落地時化作一根粗長的黑髮,詭異舞動。冇過量久,惡鬼的身影又浮解纜叢,揮起鐮刀,劈向番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