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流言已經傳至西北，連肇惠等地的人都已經曉得賑災舊事，更何況是南地那些本就身處此中親眼看到官員慘死的百姓，陛下覺得還隻是拿下蕭厭就能處理的？”

梁廣義已經很多年未曾這般憋屈，有口難言，辨無可辨。

曹德江毫不退：“老夫隻是實話實說，本日之事除非殺儘這殿上統統赴宴之人，不然蕭厭身份諱飾不住。”

“當年賀家隨戾太子謀逆，先帝親身下旨誅殺賀家九族，蕭厭如果賀家人，便是抗旨在前，與蕭家同謀作戲讓其改名換姓藏匿於江南，便是欺君在後。”

錢寶坤在旁嘲笑：“危言聳聽？”

梁廣義不說崔林，不說鄭坤，更半句不提其他，隻抓著蕭厭身份不放。

“還是李大人讓你李家那些軟骨頭的兒郎去填邊疆疆場？另有董大人，讓你那日日流連花樓，一擲令媛買妓子一笑的兒子去保衛我大魏過門，擯除來犯之人？！”

“一旦歙州等地的事情鬨大，賀家舊事被人牽涉出來，陛下卻不管不問直接殺了賀家血脈，必然會惹天下人質疑惹的民氣大亂，到時若再被那些心有異心之人，或是北陵、南齊趁虛而入，我魏朝必然大亂……”

世家那些朝臣固然也一樣討厭崔林所為，可更不肯看到賀家翻身。

崔林腦筋裡從未有過的腐敗，說話時更是每一句都直擊關鍵。

“陛下，那所謂舊事十之八九是人編造而來，二十年前的事早就時過境遷，怎能夠這般偶合俄然又冒了出來，還請陛下明鑒。”

“陛下，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賀家人，都斷不能輕饒此等視朝廷國法於無物的狂徒！”

“他是賀家人又如何，當年賀家被誅事出俄然，難保此中不會有所訛奪，更何況二十年前水患舊案關乎無數枉死百姓，不審、不問，就要正法蕭厭，你們到底在驚駭甚麼？”

“現在蕭厭俄然藉著賀家子的身份冒了出來行歪曲之言，挑弄民氣，攪亂朝堂，搏鬥南地官員，以謊言禍亂朝綱，編造舊案舊事，企圖混合本相。”

“當年領受戾太子和賀家賑災的，是陸家與陛下，老臣信賴陛下絕非那等滅儘人道不擇手腕的暴戾之人，可現在既有這般傳言，又有當年知情之人露麵。”

“陛下，老臣是真不知徹夜之事，更未曾與崔尚書同謀，老臣不過是擔憂宮中內侍與後妃勾搭，危及陛下安危纔會開口擁戴，現在既是冤害，此事大可撇過不提，但蕭厭欺君一事倒是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