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她入坐,沈惟雍抽出博古架下的暗櫥,“這些都是小辭為你調出來的,一會兒走的時候你就拿去吧。”
謝煥有些訕訕,她就怕小辭脾氣上來。他又不似平常人家的孩子般好哄,總得費上一番工夫,還要被他記取,冇準哪天就又翻出來了。
“你先把髮色的事情措置了,”將手裡的小銀盒子拋給她,沈惟雍笑笑,“彆的我來籌辦。”
實在她想去見葉蜚,一多數還是因為她是小辭的姐姐。葉家淹冇流浪,她想曉得葉蜚委身於此究竟是心甘甘心還是迫不得已。並且看沈惟雍對待葉辭的態度,估計和這位妙目皓齒的葉大蜜斯脫不了乾係。
樂得有個幫手,她反手又腰斬了一棵,遞到他手中。
葉辭還是老模樣,隻不過換上了一身灰麻布衣,做藥童打扮。
左手被他穩穩牽著,目光落在白衣上的紋理,手上的觸感並不舒暢,但謝煥曉得,隻要長年握劍的人纔會有如許幾處位置的厚繭。
謝煥內心猛地一驚——這是......葉蜚!唱的是《長生殿》。
白箸腳下頗快,足底生風。明顯是個習武之人。四人不緊不慢地跟著,穿過一片水榭花廊,笑意盈然的小丫環們身著鵝黃比甲,手中捧著各式錦盤,魚貫出入,衣帶生風。偶爾還能見到一兩個橫抱著螺鈿花檀琵琶的樂工,藕荷色的羅裙皆隨湖風曳止。
萬木冷落,如同有約。
應當是李百喬。謝煥遵循身形推斷。但還是有點難以接管如此低調的他。
“這邊的你就不掃啦?”
遁著聲音望去,模糊隻能瞥見台上人嫋娜的身影。謝煥忍住加快腳步的打動,轉過臉去瞥了一眼葉辭。
滿耳充盈著唱詞,謝煥一時冇能明白。下認識地摸了一下,那邊掛著的是她剛入未生閣時,沈惟雍送她的青金石。想到葉辭和未生閣的聯絡,她明白過來,閣主的意義是比及歇場的時候,讓她以此為根據,或答應以得見葉蜚真容。
白衣少年拾起桌上的青石黛,左手三指悄悄捏著她兩側的下頜線,盈盈如月的臉頰貼了邇來,與她隻要一個石黛筆的間隔。
“你去找她乾甚麼?!”葉辭重視到她和沈惟雍的行動,語氣不善。
謝煥登上青幄車時,環顧四下,發明本來大師都變了裝束麵孔。腳下的感受不對,大抵是聽雨伏在車下隨行。
謝煥微合了眼,溫熱的呼吸撲在眉眼上,讓她忍不住有些羞赧,莫名的嚴峻。
“歸正閣主與他是各取所需,”謝煥撂開手,撇撇嘴,“與我一個小女子冇甚麼乾係。隻要能再聽一次蜚蜚女人的戲,我就算冇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