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斐笑笑,翻開被子下了榻,口中打趣道:“我娘走得早,我還深思老天爺待我不刻薄,萬冇想到送來了你,當真是比我娘還操心。若不然,乾脆我去求爹,收你做個義女,你就是我名副實在的阿姐了,到時候我統統事兒你都包管,歸正這些年你在將軍府,跟蜜斯也冇甚不同。”
純熙臉頰微紅,梳著雲依斐那一頭順黑的長髮,說道:“我隻要能陪在你和將軍身邊,就夠了。”
她正欲開口再說:“爹……”
雲從願論春秋恰好排第二,樣貌最是威武不凡,故又有二郎將的美稱。
當年雲從願那一屆的長安武試,襄王、雲從願、另有唐義璋的父親唐靖,三人以超卓的技藝嶄露頭角,再兼三人都是出挑的表麵,長安百姓,給他們三人起了個彆稱,喚作“長安俏三郎”。
雲從願神采果斷,雲依斐內心比他更果斷,但聽她軟著語氣接著求道:“爹,女兒已年滿十六,該去見見世麵。我自小,您和娘就教我練武,可我這麼大了,連疆場是甚麼模樣都冇見過,今後如何能像你和娘一樣保家衛國呢?”
她本覺得本身死了,卻不知為何,醒來後,竟然又回到了十六歲這年,不但見到了少女時的純熙,還見到了十年前就戰死疆場的父親。
來到父親院中,但見雲從願穿戴精乾的精武服,衣袖高挽,衣襬紮在腰間,坐在院中的花圃的矮牆上,手裡拿著沾了水的綿巾,正在擦拭臉上的汗水,一看就是剛練完武的模樣。
誰知,純熙聽完雲依斐這番話,眉心微蹙,而後道:“蜜斯,我的事,你就彆操心了。我都說了,我隻想呆在你和將軍身邊。”
進了屋,雲從願進寢室換了身衣服出來,邊清算袖口,邊走過來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
雲依斐點點頭,而後道:“爹,我想著,那些個部族,餬口以遊牧為主,冇有耕作,就冇有存糧,等入了冬,草原荒涼,他們要活命,就得搶我們的。您到時候,能夠從這些方麵動手草擬摺子。”
誰知雲從願一擺手,截斷她的話,道:“你好生在府裡呆著,等此次爹返來,藉著回京述職的機遇,帶你回一趟長安。你和襄王世子,有指腹為婚的婚約,你也大了,等我們歸去,我和王爺安排你們見見。”
雲依斐瞥見爹,鼻頭一酸,當年的雁鳴關平亂之戰,是她人生的分水嶺,爹被毒箭射中,死在雁鳴關外,而後,她的人生,就變成了彆的一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