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難說，”諸葛暉停頓下來，表示一旁侍立的清意給他滿上茶，慢悠悠的喝上一口，眯著眼道：“蒙古韃子到底多得是勇猛善戰之人，何況，北靜王鎮守多年，邊疆苦寒，有個頭疼腦熱，也是平常。”

華婉命三人退下，又讓菲絮去舀滿滿的一盆熱水來，給王爺擦身。菲絮應諾退了下去，屋裡便隻剩了她二人。華婉替王爺解開領口，彷彿是呼吸順暢了，王爺緩緩的舒了口氣，不再掙紮，雙眉卻還是高高的揪在一起，華婉歎了口氣，脫手解開她的外套，比及裡衣時，卻稍顯躊躇，她們結婚一年，卻從未見過對方的身子，華婉雙頰出現一抹可疑的潮紅，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對本身道：既然是伉儷，肌膚之親身是天經地義的。

華婉竭力一笑，道：“無妨。”

華婉心中忐忑難言，她更加感覺那場夢不但是個夢，此行傷害重重，王爺又不是那遇事肯躲在前麵的，北疆的事她一向窩火著，到了那地界，見了北靜王，不主動迎敵都是好的，如何能夠避其鋒芒？她越想越怕，卻毫無體例。

“那現在，朝中，王爺與趙王相較，孰弱孰強？”華婉問。

豫王一係忙齊聲道：“自是要管！”趙王憋紅了臉，仇恨的看著薑恪，薑恪笑了笑，輕巧的轉開視野。

菲絮打了熱水出去，她將水盆放到榻邊的矮幾上，似有擔憂的看了看王爺，剛想問可要煮醒酒湯來，便聽王妃道：“你下去歇著吧。”她的尾音有著不易發覺的顫抖，指甲狠狠的掐著掌心，迫使本身千萬平靜。

綺望樓中,茶香澹澹,熏煙緩緩。華婉與諸葛先生坐在羅漢床上，中間隔了個矮幾,矮幾上還堆著一疊兒賬冊，顯得與此時的氛圍格格不入。

諸葛暉很有幾分不測，未曾想，王妃請他前來，是為朝局之事，隻一頃刻，諸葛暉便規複平常模樣，搖著頭道：“戔戔蠻夷，何足為懼？我太祖建朝至今已近一甲子，蒙古兵敗撤出中原卻不過四十餘年，北靜王父子鎮守北疆，功勞彪炳，有目共睹，想來即便爾今蒙古似有大肆進犯之象，北靜王也足以對付神仙會所。待擊退了韃子，北靜王便更受萬民敬佩了。至於瓦羯，倒還算承平，想必王妃也不體貼。”諸葛暉單說蒙古不言瓦羯，一雙濁濁的小眼裡透出精光，邊角勾出瞭然的笑意。這短短的兩句話，既申明蒙古休整以後賊心不死，對中原富庶之地仍存覬覦之心，又申明北靜王鎮守北疆的勞苦功高，等打敗蒙古以後，恐怕更是居功至偉。華婉心一沉，如此說來，如果北靜王是不甘於偏安一隅，想要尋出點事端也是極輕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