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體例捅到他麵前,彆露馬腳,他的忠心本王是不敢想了,單看他可還識時務,知輕重。”騰遠侯必定不甘心坐冷板凳,他與北靜王的摩擦是少不了的,但,以後他會否被拉攏,猶未可知,剛好拿這件事試一試他。
顧家實乃當朝第一清流之族,把握著天下文人的意向,受人戀慕,在讀書民氣中的名譽隻比衍聖公孔家稍遜。芷黛口中的顧家嫡次女便是顧六爺之女。
薑恪甚是不解,如何華婉從那墨雲軒出來就不歡暢了,華婉不是那種吝嗇的人,不當為那掌櫃的一句衝犯活力纔對。走到靜漪堂,薑恪解下外袍,到閣房換了一件藏青色滾邊錦襖出來,看了眼窗下的青銅滴漏道:“時候尚早,不若一道午歇?”淩晨醒得早,又走了一早上,此時也當乏了。
薑恪越加往深處想去,俄然雙眼一亮,漂亮的麵龐上一閃而過瞭然之色,轉頭對芷黛溫聲道:“你先下去安息吧,這幾日不必服侍了,好生歇著。”芷黛一向沉默的撥弄著杯盞怕擾了王爺,見她如此,便曉得王爺是思慮明白了,笑著道:“哪能就這般脆弱了,王府裡其他下人見了定要說奴婢恃寵而驕了。”
薑恪猛一蹙眉,顧家,即為金陵顧家,號稱“一門三進士,父子兩狀元”。顧家世代簪纓,乃清流書香之家,顧老爺子是建國初年,首屆春闈中太祖爺欽點的狀元郎,他自翰林院庶吉人做起,穩步上升,以後在國子監祭酒一名上窩了整整二十五年,真真是桃李遍天下,現在朝中文臣,大部分皆是他的門生,以後擢升禮部尚書,入閣,對抗當時的首輔李閣老,三年後夥同安國公,將李閣老在朝中的權勢連根拔起,不過,李閣老是趙王嶽父,倒是冇能趕儘撲滅,逼著他乞骸骨告老了。七年前,顧老爺子乞骸骨回籍,全都城的清流讀書人相送十裡亭,氣象蔚為壯觀。現在顧家在朝的兩位是顧三爺,顧六爺,兩人亦是當世名儒,顧三爺繼其父以後,狀元落第,用心與編輯《雍唐大典》,欲藉此名看重史,現在已主持五屆春闈,弟子遍天下,顧六爺坐著吏部左侍郎的位子,穩穩鐺鐺,想必是想走吏部尚書的門路入閣,若無不測,不出十年,那句話就要改成“一門三進士,父子兩閣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