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馬文德早早過來帶著本身的媳婦兒過來給方沉碧清算,說是過門的養女,總不能跟上麵的丫環一樣,縫製精彩的緞麵棉袍,和緩都雅的翻毛小靴,兩個土氣的髮髻也梳成了花腔,額前修出齊齊劉海,不大的工夫,方沉碧站在鏡前,出落得跟瓷娃娃一樣,標緻的驚人。
“大哥,你說蔣家會好生待著寶兒吧,會跟著納福是吧?”
兩人進了屋,繞過檀木鏤刻的屏風,站在閣房中心。腳下是紡了瑞獸繁花的紅毯子,中間擺了個半人多高的銅質曲頸鶴鳴香爐,方沉碧也隻是剛掃了一眼,便跟著垂下頭去,略略一眼,可見麵前紫檀木榻上鋪墊著厚厚的軟靠,中間放著小桌,兩邊都站滿了人。
馬文德笑笑:“快走吧,這風景夫人們應是剛用完飯,彆再擔擱了。”說罷牽了方沉碧的手,排闥往外走。
方沉碧聞聲抬開端,但見一個年過六十的老婦人,一身穿戴極其講究,銀絲白髮,麵龐慈愛,那一身厚緞繁繡,配著赤狐毛皮的襖袍,頸子上還纏了串老珠項鍊,一看便知位份高貴。
“快,昂首看看,到底甚麼模樣。”
“回老夫人,小的叫方沉碧,本年七歲。”說著方沉碧俯身跪了下去,遵循馬文德之前交代的挨次,順次磕了頭。
“才二十出頭。”馬德文一笑,隨即伸手去抱方沉碧:“走吧,跟表孃舅進門和緩和緩去。”
馬文德摸了摸下巴上稀少的鬍子,滿臉堆笑:“放心,放一百二十個心,他日做了蔣府的大少夫人,還愁冇福享?”
方沉碧被馬德文領著往裡走,時不時轉頭往門口看,跟著點頭。本想問出口的話,如何也冇能說出來,送走本身,怕是那馬巧月就更不會讓方安來看本身,如果開了口,到最後,難堪的還是方安。
馬文德往前湊了湊,諂笑道:“小的那遠方表妹家裡實在養不起,第五個就要落地了,當初也是不捨,可畢竟是送到大戶人家裡的孩子,總不能丟了自家的麵子裡子,這孩子常日非常靈巧,送來了也是放心。而這孩子的生辰八字也好,是癸亥年八月生的。”
蔣家老母連連點頭:“邊幅好,性子也好,禮數也不缺,非常討喜的孩子。猶是這生肖八字,卻與我家煦兒合得很哪。”這一句說得坐在她劈麵的大夫人更是喜上眉梢。
“老夫人,你看著孩子,玉雕一樣的,真是標緻,一看就是福分相。”
“記得,先問老夫人的好,然後是各位夫人,從右往左,順著磕下去。”馬文德哈腰靠近方沉碧輕聲道,她點頭。閣房門口站著的丫環瞥見來了人,也忍不住側頭瞧她,見是個裹在緞子麵裡的標緻娃娃,都不由笑逐顏開,高低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