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鼎甕聲甕氣答:“是方蜜斯給安排的,在前麵偏房的廳堂裡歇著呢,翠紅給拿的吃的喝的,阿誰小的被方蜜斯領走了。”
蔣悅然倒也若無其事,道:“方沉碧,我實在還算體味你的,你每年都做新衣,算了數也很多,卻不見你穿過幾件,一年到頭也就是那麼幾個色換著來,又得你月月都得給家裡送銀子,如何算來都不敷,如果不連帶著送些衣服穿戴出去也填不滿那小子吃藥的開消,隻是苦了你。”
方沉碧聞言一怔,剛要張口,又聽馬巧月喃喃道:“年火線棟偷人家大戶的東西當了去賭給人家仆人抓了個正著打的半死,抬回家去時候隻剩了半口氣兒,聰兒身子本就不好,日日都得吃藥,哪來的閒錢給他治病,你爹東挪西湊也冇湊來多少銀子,再分給聰兒吃藥餘下的再給方棟買藥吃,家裡冇錢你爹為了給多攢些銀子隻得出去做工,一個冇謹慎摔壞了一條腿,隻能回家來養著,他這一歇工,方棟的藥就跟著停了幾日,熬著冇多久人就冇用了,我出門來的時候,他的屍身還停在棚子裡擱著,都走了三天了……”
這話說出口,驚得不止方沉碧一人,翠紅也是跟著紅了眼眶。
這會兒蔣悅然還不能瞭解方沉碧這話的意義,他隻是聽出方沉碧是為了他著想,不肯他今後跟著委曲,遂心頭開暢起來,道:“我便曉得你也不捨我走的那麼遠,不過你放心,我必會是刻苦跟著徒弟學著,趕著早些返來看你,給你帶好貨用,好過這府裡統統女人用的。”
等著蔣悅然要走的時候,竄到方沉碧耳朵邊道:“你且等著我返來,等我掌家了你可不必再去我哥那邊享福,我也讓你過過真正大蜜斯的好日子,你可要誠懇等我,許是幾個月,或是往長了多說半年我就返來,說到做到就隻這麼一些時候。”
說著眉眼帶笑的看了方沉碧一眼,話倒是說給方聰聽的:“隨你娘如何措置,隻做給你們了就算你們的了。”
蔣悅然聽聞臉上露了笑,連著他身後的卓安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這也是他的動機,自家少爺該得的本就要緊緊攥在手裡,不容彆人奪去。
馬文德不耐道:“前次不是跟你說了,有事捎個信兒就是,儘量少往這邊來。我之前不是給你五兩銀子了嗎?怎的還是不敷?”
方沉碧見蔣悅然這麼說,心下裡落了一半安穩,道:“不做甚麼彆的設法,也不乾彆人甚麼事,隻道想讓你今後過的好起來,更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