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甚麼事？”欣然忙不迭地問道。

“爹，明天去相國府了，跟丞相談起你二姐的事。他說秦王選妃的事，由太後籌劃，他不便插手。如果嫣然已經入宮，再從鹹陽宮裡把人帶出來，這事冇有太後點頭是不可的。”

那一晚，欣然就睡在朝奉宮宮女居住的小居室裡，一間擠著七八小我。

走在宮牆邊的道上，兩邊是巍峨聳峙的宮殿，在高高的台座上拔地而起，在暗沉的暮色中，彷彿要插入雲霄。

“嗯！”父親欣喜地點頭。

“那！伊芙女官說，早晨有一次夜巡，讓奴婢跟著大人，去看看。” 欣然謹慎翼翼地搬出伊芙女官。

“明天就不夜巡了，你看外頭天憋了這麼久，早晨保不定會下雪的，朝奉宮四周就是宮人斜1，入夜，冇事儘量不要亂走。”主事抬眼說道，然後說，“你先下去歇息，明天早上，各國敬獻的美人，都會堆積一起吃早餐的時候，到時，你再來尋親吧。”

朝奉宮的主事，是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女官，長得非常富態。伊芙帶著欣然見她的時候，她正斜倚在榻上，一個小宮女跪在地上給她捶腿。

聽到欣然的話，父切身子一顫，鋒利的目光，深深地看著欣然，沉吟很久才說：“商君說，治世不一道，變國犯警古。當今這大爭之世，天下狼籍，世道彷彿沉屙病人，不消猛藥何故湊效。商君之於秦國，功高蓋世，商鞅在秦國身敗名裂，秦國王室有負商君呀。”父親感慨，隨即又點頭，像是自語道，“如何跟你提及這些了？你小小年紀哪曉得此中的短長乾係。”

龐大的宮殿修建群，鱗次櫛比，到處都是執戈鮮明林立的侍衛，往越往裡走，越讓人感到凝重。

欣然懷揣著一絲忐忑，一絲惶恐，另有一絲獵奇，走在寬廣厚重的青石道上，跟在伊芙前麵，亦步亦趨。

欣然冇想到父親，會在這個時候，提及商鞅的事。

“爹，呂相國不是跟太後乾係非同普通嗎？他求求太後，不就一句話的事。”欣然孔殷地口不擇言道。

“你就是白家的四蜜斯吧，我是太後宮中的女官，我叫伊芙。相國暗裡跟我交代過，你就跟在我前麵，不消膽怯，彆說話，儘管跟我走就是。”

“已顛末端及笄之年。”主事旋了一動手上的臂釧，不經意地扯了一下嘴角，她的胳膊肉呼呼地，想是那臂釧把她的手勒疼了。

“多謝伊芙姐姐。”欣然誠心腸伸謝。

“你這孩子，說話如何冇個輕重。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呂相國人在高位，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給他挑茬，稍有不慎，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豈能隨便胡來。”父親斥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