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被他爹氣得不輕,說話時聲音都是抖的,“分了,不分能行麼?他說待我娘從牢裡出來也不要她,要休掉她,還說讓綠翠返來給我做小,你說他還是我親爹麼?家裡的地分了一大半給我和老幺了,臨時由我種著,家裡的錢他隻給我一千五百文,姑息著過吧。”
銀月感受櫻娘話裡話外還帶著說了她一下,不然不會說甚麼“好不輕易過上安靜的日子了”,她也冇吭聲,低頭出去了。
綠翠出了院子時,銀月用力將院門一關,然後跑到招娣屋裡,問:“大嫂,她是不是想來咱家乾活?你冇有同意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因為我們最冇著力。線衣是女長工們織出來的,又由掌櫃的賣力賣,他們兩方天然要得大頭。凡是作坊都是這類運營形式,出貨量越大,我們掙得就越多。比如此次二十六件線衣,我們統共能掙約兩千文錢,掌櫃的能從中掙到兩千多文錢。當然,主顧們買時必定也會還價,掌櫃的也一定能掙到那麼多。而女長工忙活了這麼久,她們每人隻掙得三四百文錢,以是說,真正賣力乾活的人拿的錢是起碼的。”
這一日招娣也很焦心,因為小暖病了。找郎中來評脈,也把不出甚麼來。孩子太小,而郎中又不太會看小孩子的病。平時村裡有誰家的孩子抱病了,都是抱去鎮上看的。
銀月就走過來,問道:“你是誰呀?如何在我家院外東張西望的?”
綠翠也明白,櫻孃的意義就是不肯幫她忙,叫她從速走。
半晌,櫻娘起了身,“綠翠,你……你如何來了?”
逗了半個多時候,那一小碗藥終究給喂進小暖的嘴裡去了,因為是一小勺一小勺地喝,她一口都冇有嘔出來。
這時爐火生起來了,藥罐子也放好了,招娣和仲平固然嘴裡在吃著飯,卻如同嚼蠟普通。瞧著躺在搖床裡無精打采的小暖,他們一邊用飯一邊掉眼淚,看著孩子遭罪,他們的確是心如刀割。此時兩民氣裡還同時都在想著,如果阿誰腫包長在他們的身上就好了。
幸虧來的女人不是綠翠,不然櫻娘真怕把本身的眼睛看瞎了。這時俄然從院牆邊走出一個男人的身影,嚇得櫻娘差點叫出來。
“我一個女人跑去內裡混,能行麼?還不得被那些心存壞水的男人們給欺負死呀!”實在她內心還是惦記梁子的,感覺隻要能在這裡混下去,就不想出遠門。至於再嫁人的事,她也想過,前後被兩個老光棍男人騙過了,她已經不信賴有男人或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