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天然醒,孟寒心在朵兒的服侍下洗漱打扮,又換了身藕荷色的胡蝶穿花刺繡羅裙,披上一件月紅色的兔毛錦緞披風,發間一枚碧璽和田玉步搖,垂下幾縷細細的白玉鑲紅寶石的流蘇,麵上薄施脂粉,唇不點而朱。
“心兒來了?”杜魁悄悄轉過身來,麵上帶著幾分怠倦的笑意,“你可知阿誰和太子訂婚的好動靜?”
“我……”孟寒心心一橫,竟是生生跪下了,“心兒早已心有所屬,千萬不成嫁給太子殿下啊,還請寄父玉用心兒……”一番語氣,竟是泫然欲泣。
“心兒拜見寄父。”對著杜魁,孟寒心施施然行了個禮。
“心兒,”杜魁的語氣轉而柔嫩了下來,“太子對你用心,如果嫁到了宮中,也定會護著你的,心兒還是莫要拂了他的一番情義啊!”
“這……”孟寒心一時髦起,倒真冇想那麼多,不由一噎。
“孟女人?”公孫鞅眉頭一皺,不自發地轉過身來,一眼便瞥見了一身華服的孟寒心,不由不測萬分。
書房很快便到了,房中模糊有火光,微微地跳動著。門口的小廝通傳後返來,將孟寒心一起領到了裡屋,裡屋當中,杜魁背對大門負手而立。
杜荷心疼義妹,未幾時,孟寒心手上便握了幾大串烤羊肉和冰糖葫蘆,臂間還掛了個小小的琉璃彩燈。杜荷的關照,使她無端又憶起了宿世和孃親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由有些感慨,表情也垂垂放鬆了下來。
孟寒心的法度很快,她曉得,如果晚了一步,那她便真的能夠被嫁進“狼窩”。宿世,她宮鬥小說看過很多,自知如果成了宮中的妃子,便是一輩子餬口在算計當中了……而她這輩子已經夠累了,不想再去爭,隻想和喜好的人過上溫馨而甜美的餬口。
“太子雖是冇甚麼不好,但我早已心有所屬,又如何能願意腸嫁給他呢?”孟寒心眼底,無一絲一毫的憂色。
“心有所屬?”紫兒有些明白了,“這,的確有幾分難辦。如許,女人這就去找老爺籌議籌議,趁著婚事還冇訂下來,搶先就把它給退了也好。”
“是。”自知有力挽回,孟寒心施施然福了福身子,隨即絕望地分開了。看現在的處境,嫁給嬴駟怕是勢在必行,本身既然冇法脫身,便也隻要認命了。回到房間,孟寒心全部身子都軟了,倒頭便睡,一向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廟會逛了半晌,東西也吃得差未幾了,手持琉璃燈,姐妹倆信步而行說了很多梯己話。這時,火線遠遠立了個少年,背影清冷高絕,一頭墨發上束了一個小巧精美的羊脂白玉發冠。不知為何,孟寒心遠遠看著越看越熟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