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舍裡，成振清拆了豬圈，把石頭壓在坑裡，持續蓋上泥土，又放了一堆乾柴做粉飾。受過驚嚇以後，成靖寧這會兒已怕得麻痹，神差鬼使的幫著成振清掃尾，狠狠的在填好的土坑上踩了幾腳。

成靖寧推開窗戶往內裡瞧了瞧，冇有任何動靜，她大著膽量爬出來，看到一長串血足跡，頃刻間隻覺心快從胸腔裡跳出來。顧子衿躺在床上，神采煞白，成振清倒在床榻邊，渾身是血，不知是生是死。

成振清搬屍首，成靖寧清算刀劍和殘肢。昨日隻是看著，今晚親手碰這些東西，止不停止抖，胃裡翻滾得短長，哇的一聲吐了一地。如果不及時清理，被村裡人曉得會惹來更多費事。成靖寧大著膽量清算了，端了水把屋裡的血擦潔淨，點了一把濕花椒枝葉熏屋子。

成靖寧慌得爬出來裡屋，重新撲滅一盞燭燈，伸直著身子守在燭燈中間，靠著豆大的亮光取暖，該如何辦纔好？

“怕嗎？”受傷以後，成振清聲細如蚊，成靖寧湊到他跟前才聽得清楚。

成振清緩了一會兒才起，吃了早餐後對老婆說：“待在內裡，臨時彆出來。”

半夜半夜，成靖寧從床上爬起來，揣好了七個辣椒，和顧子衿一起把成振清扶到屋外，她回到屋裡，用火石撲滅了灶膛的柴火，撲滅了家中的被褥帳幔和櫃子裡的冊本。白日暴曬一整天，早晨又炎熱非常，隻需一點輕風，火勢很快伸展開來。

冷寂當中，成振清俄然開口嚇了成靖寧一跳。

“好些了。”成振清這會兒和成靖寧的狀況差未幾，淩晨拚了一股勁兒以後，現在如泄氣的皮球，軟綿綿的躺在床上，手腳不便，需人奉侍。“徹夜，把這裡燒了，我們搬到鎮上去。”

端了早餐進屋，成靖寧喚醒成振清：“爹，天亮了。”

上一世的天下海晏河清，和安然樂，她連一隻死豬都冇見過，那裡見過這麼多血和死人？成振清問她，她老誠懇實的點了點頭。

臨時清算好了明天剩下的一堆費事，這時已有人來，問他們家明天出了甚麼事，一整下午都關著門，來福又嚎叫了幾聲，這會兒死在外頭好不慘痛。

明天產生的事她還記得，閉上眼就能想起一屋子的血和殘肢斷臂。“好。”

烏魚對規複刀傷有好處，成靖寧宰了魚，熬了一鍋魚湯，撈了魚，舀了一碗湯，剩下的用來煮粥，切了一些油菜和臘肉在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