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村裡人從夢中驚醒,提著水桶籌辦來救火時,立室已經燒光了,隻剩光禿禿的石屋架子。成振清被燒傷,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嗟歎,顧子衿臉上滿是灰塵,衣裳被火苗灼到,充滿焦痕,守在丈夫身邊哭泣不止,而成靖寧正提著水救火。東西燒光了,火也熄了,成靖寧最後摔了一跤,她提的那桶水反將她澆了個透。
成振清伉儷有很多奧妙冇和成靖寧說,他這麼安排,成靖寧冇有反對,點了點頭。
晨光熹微,大坑已經挖好,她爬了出來,筋疲力儘的坐在坑邊。她家處所固然偏僻,但不能包管冇有人來,那堆費事,必須儘早埋了。她殺了另一條魚,煮了稀粥,蒸了六個包子。端了熱水穿鞠問屋到寢室,顧子衿掙紮著起來,堂屋還冇清理潔淨,她忙禁止道:“娘,先洗臉,臨時彆出去,我等會兒把早餐端出去。”
成振清吃完烏魚喝完湯,成靖寧的飯也做好了。她不敢在堂屋擺飯,把矮桌搬進裡屋,靠在床邊,端了烏魚粥和菜出去。
成靖寧推開窗戶往內裡瞧了瞧,冇有任何動靜,她大著膽量爬出來,看到一長串血足跡,頃刻間隻覺心快從胸腔裡跳出來。顧子衿躺在床上,神采煞白,成振清倒在床榻邊,渾身是血,不知是生是死。
端了早餐進屋,成靖寧喚醒成振清:“爹,天亮了。”
血跡已斷根潔淨,但屋子裡另有血腥味,成振清埋了屍身以後,已有力再站著說話。成靖寧這會兒出奇的沉著,將來噓寒問暖的鄰居攔在了外頭,漫無邊沿的扯著謊:“……我爹比來病犯了,是冇搬來三灣村之前的老弊端。他明天去鹽場辭工了,半路上不謹慎被燒燬的夾子夾到了腳,流了一地血,這會兒正在床上躺著呢。淩晨醒了吃了點兒東西,又歇下了。來福……或許是半夜被甚麼賊殺了吧。多謝各位叔叔嬸嬸體貼,都進屋去坐坐吧。”
對付完鄉親以後,成靖寧回到屋裡,繃緊的神經敗壞以後,一下子癱軟在地,再也使不上力量。成振清再次昏睡,顧子衿聽到內裡冇了聲音,才從裡屋出來。見到失魂落魄的女兒,扶她在矮木凳上坐下。
找到打火石,撲滅燭燈後去廚房打水,路鞠問屋時嚇了一跳,橫七豎八的擺著五具屍身,血濺得滿屋子都是。她冇見過這麼多死人,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慌得丟了手裡的油燈。微小的黃光俄然消逝,四周墮入死普通的沉寂,月光映照下的死屍,露著詭異陰沉寒光,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