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尉臉上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冇接話，反倒轉過甚對假作冇聽他二人發言的唐邵明道：“OberleutnantTung,wennSieenVormittagfreihaetten,koennenSiezumeinemBuerokommen.”(唐中尉，若明日上午有空，來我辦公室一敘。)

唐邵明不肯與他多耗，冷靜哈腰清算他的床褥被褥。顧行雲也不睬他，獨自去了外間，把門一鎖，窸窸窣窣地弄出好大聲響，似是拾掇紙張。唐邵明累了一天，胡亂洗漱過一通便鑽進被窩，翻來覆去尋著個不太咯人的姿式儘管睡去。

顧行雲大略曉得幾句德文，雖聽不懂施泰因說的甚麼，可也能猜出個大抵。“他是技術科的人。”手一勾，搭上唐邵明肩膀。

顧行雲帶著唐邵明進到裡間，將那蛐蛐罐兒謹慎擱在窗台上。唐邵明冇想到，這間屋竟整齊地驚人，的確纖塵不染，渾不似外頭那間渣滓場似的雜物各處。隻是這屋裡隻要一張拾掇得非常整齊地小床與一套桌椅，空蕩蕩的毫無人氣，似是好久冇有人住過。

顧行雲從櫥子裡頭拖出兩床被褥，往地下一擱，對唐邵明道：“睡這。”

顧行雲哼了一聲，麵上還是一派雲淡風輕：“施參謀莫要忘了，他是魏采爾的副官。”

“技術科科長顧行雲,與新來的唐邵明中尉，80017851，01011001。”顧行雲最後說了兩串數字，彷彿是暗語暗號。

唐邵明把蛐蛐罐放進顧行雲手掌心，道：“給你。”

“甚麼人？”幾道強光打了過來，另有拉槍栓的聲響。唐邵明抬手擋了眼睛。

外頭雖說臟亂了些，畢竟另有張薄弱床板。唐邵明覺得顧行雲又要炮製他，便說：“我睡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