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你如何說？”孫立人彷彿也來了興趣，隨便地靠在長桌角上坐了，一副等著看戲的架式。

“這個你不必操心，質料都在他肚裡。”孫立人早知顧行雲會有此顧慮，嗬嗬一笑，側頭對一向誠懇坐著的唐邵明道，“唐中尉。”

孫立人一揚手止住他：“攘外必先安內，還望諸君服膺！江西戰局雖有好轉，然仍有變數，不得不防。大部留守是上峰的號令！”

“閔之！”孫立人站在門口喊了一嗓子，那抽菸的軍官循名譽過來，孫立人衝他做了個來的手勢。

唐邵明冷靜看著，孫立人給他的印象的確應了脾氣直率，不善掩蔽情感的後代評價。他雖未在集會中公開抱怨上峰決策，然這喜怒形於色的坦白行動，已犯了為官大忌。今後他與幾位主官反目，恐怕也與這不適宦海深水的甲士脾氣脫不了乾係。

唐邵明正低頭深思，孫立人已經壓下世人貳言，續又說下去：“……第三件，技術科任務調劑。集結全數人手投入戰車摹擬測試，其他皆可延後。閔之，此事由你賣力，六禮拜內呈交評價陳述與改裝打算。”

“好。”唐邵明安靜地應道，他雖不知令人捉摸不透的顧少校會出甚麼題目刁難他，但這回竟莫名地覺到底氣實足。他雙手接過紙筆，不經意又觸到顧行雲那軟得好似冇有骨頭的手。

顧行雲眼角瞟了一下兩人的手，成心偶然地動了一下，抬眼含笑看著唐邵明，嘴角不易發覺地翹起個弧度。

唐邵明心下策畫，孫立人便是看在攬民氣切的孔祥熙麵上，也多數不會難堪他，此番或許隻是背出些數據給技術科對比罷了，便輕鬆點頭應道：“唐某極力而為。”

那四川軍官似還欲說些甚麼，聽到最後一句，又嚥下肚去。“非常期間，諸君莫要給總團惹費事。出了岔子，誰也擔待不起！你我儘管去做，冇甚麼事理好講！”孫立人微皺眉頭，麵上也透出好些無法。

“有。”唐邵明昂首迎上孫立人的目光。

孫立人嗯了一聲便不再多問，走到裡頭，到長桌絕頂的主位中間站了。幾個軍官精力抖擻地站起，齊刷刷地看過來，道：“團座！”

“……戰車隊的事如何了？”孫立人隨口問道。

唐邵明冇顧著聽孫立人與顧行雲講了些甚麼，握拳掐了掐本技藝心，暗道一準是邇來書念得太累，在車上補了一覺還是不復甦。

“第一件，參謀處人事。”孫立人收起先前得馴良態度，雙目如電掃過與會世人，不怒自威。“唐邵明中尉，自本日起調入參謀處，諸位同仁當予便當合作，不得推委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