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高大魁偉的稅警總團孫團長正摟著個肩寬腰細的德軍軍官，大喇喇在廳中跳舞，偏那曲子還是施特勞斯的名作《春之聲》。這兩人塊頭俱是不小，踢正步似的在廳裡轉圈，甚是剛猛，毫無美感可言。細心一瞧，那跳女步的德軍軍官四肢生硬，半晌工夫就跺了孫立人好幾腳，顯是個內行。

“謹慎！”唐邵明眼疾手快，探過身去把方向盤往右猛打。孫立人慢半拍似的回過神來，也嚇了一跳，情急之下猛踩刹車。車子失控似的飄了出去，輪胎吱啦啦磨出一陣奇特聲響。雪佛蘭彷彿冇碰到那黑影，天旋地轉地調個大頭，在路邊熄了火。

孫立人嗬嗬笑著，跟疇昔，在他耳朵邊下問：“打過號召了？”麵上神采穩定，望裡頭那些個官員一努嘴。

“嗯。”唐邵明謹慎應道。聽她這麼說，當是小鬍子的姐姐無疑。隻是，小妹……難不成那小鬍子端的是女人？唐邵明忍著討厭儘力回想，那小鬍子的粗嗓門，平胸脯，冇半點像女子。不過此人又矮又小，肩膀幾近比他窄了一半，細心一想，還真不太像成年男人的身板。再加上孫立人恰纔的那番話，小鬍子是孔令俊，孔令俊是女人……唐邵明頓覺眉目狼籍，伸手捋了捋眉心。他的頭又開端疼了。

那女孩子見他皺著眉，臉上陰晴不定，便摸索著說：“你彆放在心上……”

唐邵明麪皮不薄，豁出去把一首名曲糟蹋到底。他跟著孫立人胡跳一氣，到末端都冇學到點外相，隻倒騰出一身汗。

話音剛落，左邊的暗巷裡俄然竄出個黑影，跌跌撞撞晃到車前。

作者有話要說：注：

“令儀，會嗎？”唐邵明頭一偏，眼神有些渙散地看著她，幽幽地吐出一句。

孔令儀輕咬下唇，把目光移開，抬手搭在唐邵明肩側，隨他跳起這一支華爾茲。

唐邵明終究未曾摔在地上。

“挺胸。”孫立人在他背上輕拍一掌。唐邵明渾身彆扭，依言把肚子往前一頂，恰拱到孫立人腰帶上，更加難堪。“收腹！”孫立人揪著他的斜皮帶，今後一扯。

唐邵明遇見救星似的，抬頭感激地看著孫立人。

唐邵明暗道一聲糟糕，驚出一頭盜汗。撞著人了！他把手帕一扔，翻開車門就跳下去看人。

與豪氣勃勃的孫立人相較，參軍未久的唐邵明實在顯得暖和很多，但那身筆挺戎服與嚴厲神采又刹時消了她們的疑慮。

孫立人方纔被孔祥熙叫去議事，一返來就發覺氛圍有些詭異，幾個年青的客人低聲群情跳舞的一對男女。他站在遠處看了一會，感覺這一對底子不是在跳舞，倒像摔交角力多一些。然定睛一看，那男人穿戴一身戎服，不是他接來的唐邵明又是何人！而與他跳舞的那位，竟是打出孃胎未曾穿過女裝的孔二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