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甚麼人要殺她？楊無端與其說是驚駭無寧說是驚詫――她何來被殺的代價？

他脊梁朝下倒吊在索橋上，背後的楊無端跟著滑動，冇有了遮住雙眼的衣物，她先看到三個與視野平行的大字，每一個字都彷彿斧鉞刀铩，巍然雄峰。

“起！”寧鬱暴喝，雙臂肌肉隆起，竟生生將嵌在馬車底部的幾案扯脫，迎著斧刃擋了一擋。

元、象、關。

橫巷絕頂的拐角俄然躥出條人影，那人穿一件薑黃色灰白毛尖的裡外翻狗皮襖，頭臉都用風帽遮得嚴實。他彷彿抬首看了眼寧鬱，便大搖大擺地朝馬車這邊行來，法度安閒，跡近挑釁。

節拍光鮮的“啪啪”聲間隙，楊無端聽到寧鬱開口，聲音彷彿冇有常日裡平靜沉著，可貴竟有一絲慌亂：“是你！”

大如鬥的雪花亂紛繁地砸落，“簌簌”雪聲袒護了一聲弓弦的輕鳴。

持續拋了三次，鐵爪終究勾到那處堅毅的凸起，男孩兒鎮靜地原地蹦了蹦，楊無端大頭向下又遭顛簸，有點想吐。

因為他的身份嗎？楊小康現在是太子，將來是天子，她曾經為了不攪入宮闈爭鬥而冷淡他，將來……她必然做不了他的皇後，當他迎娶彆的女人入主東宮，她與他另有甚麼將來可言？

頓時就能完成任務了！男孩兒按捺住衝動的表情，將鐵爪尾端連著長繩在這頭也緊緊地繫好，雙手雙腳同時繞上去，便如猿猴攀爬最細最柔的樹梢之巔那般，敏捷輕巧地橫渡索橋。

雪愈下愈大，密匝匝的雪花將青色連綴屋脊一點一點覆蓋成烏黑，那男孩兒不知使了甚麼禁製手腕，楊無不能言、四肢生硬，連眼皮都不能隨便眨動，一起上被迫瞪著眼睛看茫茫雪景，視野逐步變得恍惚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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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但技藝矯捷，且具有肥胖體形不該有的發作力和耐久力，楊無端少說也有一百六十五公分以上的身高，四五十公斤的體重，被他用根繩索捆在背後，縱躍間渾若無物。

楊無端身不由己地跌出馬車，被斜刺裡伸出的一雙手接住，一個瘦骨伶仃的男孩兒從車轅與廂體間的裂縫擠出來，大腦袋晃了晃，衝著她內疚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