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季的綠意已經染遍了整座北郢城,每場春雨過後,牆角和石板間的野草便長高一截,每條冷巷深處的槐花已經開至最盛,風中儘是甜甜的槐花香氣和令人防不堪防的柳絮。
“本來就是一手臭棋,還走神。”楊瓚明天表情彷彿不錯,口氣裡並冇有怒意,閒閒隧道:“再來。”
周燮官拜禮部尚書已逾十年,為內閣五輔相之一,是端朝建國以來因罪下獄的級彆最高的官員,天下為之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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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居大不易,侍郎府的後花圃比之當初寧府的花圃實在大不了多少,他們下棋的處所亦是一座石亭,亭畔有一小池水,水邊是一株三色桃花,白的、粉的、紅的花瓣同一時候綻放,固然分歧適楊無端的美學,但勝在熱烈。
“咻!”破空聲響,又一顆小石子照準了飛過來,此次楊無端疾閃,總算險之又險地避過。
但是又冇有彆的事可做……太陽慢吞吞地在東邊爬啊爬,這一天還很長很長,她卻已經無聊得想回房睡覺了。
戶部管著天下賦稅,從古至今做甚麼事都要錢,以是戶部衙門在六部中最為繁忙,楊瓚固然放假,上門來拜訪的人卻絡繹不斷。丫環來園子裡請了幾次,彷彿此次的客人推委不掉,楊瓚隻得換衣到前院見客。
“還來?”楊無端愁眉苦臉隧道:“二叔,我都跟家裡宅半個月了,都城長甚麼樣我到明天還冇好好逛過呢!放寬到前三名?”
她又分神想了下,留園鏡湖旁的桃花應當都開了吧……
嗚嗚嗚,二叔是好人!楊無端敢怒不敢言地出了石亭,貓著腰在花木草叢中扒拉,就差冇有“喵喵”地叫兩聲了。
睿王妃病重,這一代的睿王乞假已逾三個月,在此案中閉口不言。
她歎了口氣,她不表示出來不代表她冇有壓力,怕三年後再考被看破身份的壓力,怕被張環如許的仇家嘲笑的壓力,怕遠在他方的寧鬱擔憂的壓力,怕楊瓚絕望的壓力……這些壓力沉得她的肩膀都快挺不直了。
她站定了盯著那棵槐樹看,公然,樹冠很快狠惡地顫抖起來,細碎的槐花瓣像下雪似地撲撒,落了她滿頭滿臉。
“不可。”楊瓚決然回絕,又拿那種讓楊無端暗自警戒的龐大目光核閱她,冷冷隧道:“等中了進士,有你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