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楊瓚可貴休沐的假期,二叔冇有趁此機遇與二嬸來個二人間界,反而將楊無端拎到園子裡下起了圍棋。
但是又冇有彆的事可做……太陽慢吞吞地在東邊爬啊爬,這一天還很長很長,她卻已經無聊得想回房睡覺了。
楊無端大大地鬆了口氣,暗中對勁地一笑,她摸索出一整套對於這位二叔的體例,中間思惟就是:裝傻逗樂。楊瓚的壞脾氣和冷性子約莫是長年心機承擔太重形成的,冇事兒逗他樂一樂,他高興了她的日子才氣好過。
樹冠裡探出一張熟諳的臉,興高采烈地衝她用力揮手:“楊兄弟!好久不見!”
嗚嗚嗚,二叔是好人!楊無端敢怒不敢言地出了石亭,貓著腰在花木草叢中扒拉,就差冇有“喵喵”地叫兩聲了。
楊瓚的擔憂彷彿有些多餘,等候會試放榜的半個月內冇有任何大事產生,不,或許有一樁。
被她說中苦衷,楊瓚乾咳了一聲,瞪著她又道:“今次若考不中會元,在殿試前就給我誠懇待在家裡,哪兒都不準去。”
她站定了盯著那棵槐樹看,公然,樹冠很快狠惡地顫抖起來,細碎的槐花瓣像下雪似地撲撒,落了她滿頭滿臉。
睿王妃病重,這一代的睿王乞假已逾三個月,在此案中閉口不言。
她歎了口氣,她不表示出來不代表她冇有壓力,怕三年後再考被看破身份的壓力,怕被張環如許的仇家嘲笑的壓力,怕遠在他方的寧鬱擔憂的壓力,怕楊瓚絕望的壓力……這些壓力沉得她的肩膀都快挺不直了。
考中稟生今後,彆的秀纔拿著府學的補助各地遊學,比如張環如許的有錢人乾脆連補助都冇來領過,楊無端則不敢那麼華侈時候。她曉得本身最大的題目是根本差,以是在府學當真學了四年,能夠高傲地說一堂課都冇逃過。
她又分神想了下,留園鏡湖旁的桃花應當都開了吧……
是啊,探花郎,殿試的一甲第三名,能夠與狀元、榜眼一起簪花披紅地從皇城的正門而出,行走在隻要天子能踩踏的禦街之上,接管萬千公眾的喝彩和欽慕……天下讀書人的野望,他們在最美的夢裡能想到的最風景的場景也不過如此。
“哎喲!”楊無端方想得入迷,又是一顆小石子兒砸到她腦門上,好死不死是同一個處所,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又氣又急地:“冇完了啊,我又做錯甚麼了?”
她笑嘻嘻地跑回亭子裡坐著,剛在花叢中鑽進鑽出,頭髮亂蓬蓬的,臉側還沾著一點粉色的桃花瓣,映著她膩白的皮膚,倒像是羊肌玉盤上的一抹調色,楊瓚瞧得怔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