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蔭直，煙裡絲絲弄碧。隋堤上，曾見幾番，拂水飄棉送行色。”這匾出自周美成的《蘭陵王・柳》，馳名的送彆詞。

李因篤小小地“啊”了一聲，彷彿冇想到她籌辦得這麼殷勤，慌鎮靜張想過來幫忙。楊無端擺了擺手，先將他按到石凳上坐好，又遣退了丁新語的仆人，這才慢條斯理地親身脫手煮酒。

“數年前，教員在寧府與我蘇師暢談，門生隱身樹後，也聽了幾句。”楊無端順手敲著酒壺，悠悠隧道：“‘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教員當時感慨睿王歿則新法廢，感喟我朝擺脫不了此人亡政息的怪圈。自當時起，教員此論在門生心中生根已久，日思夜想終有所得。教員感覺，比之這個答案，門生是男是女，真的首要嗎？”

“噫，”李因篤善解人意地在旁訝然道：“是三皇子的題字。”

這幾近成了他的一塊芥蒂，以是即便是楊無端如許一個如何看都不靠譜的小丫頭電影說她有體例，丁新語明智上半點不信，深內心卻禁不住要信賴那麼一星半點。

很好，楊無端不等他反應過來，原地今後一蹦，順利退到安然間隔外。

帝都的秋還尚未完整退了暑熱，以是黃酒不消煮得太熱，楊無端輕車熟路地插手薑片、冰唐，估摸著加熱至五十度，便拎起酒壺，細細地斟入斑斕的紅花凍石杯中。

她長著一雙吵嘴清楚的杏仁眼，本來眼瞳就大，這清清楚楚的白眼翻出來，倒把猝不及防的丁新語嚇了一跳，本能地放手。

一綹髮絲從丁新語頰邊掠過，他遲緩地吸氣、呼氣，那綹頭髮隨之高低起伏，竟似是有些顫抖。他緊緊地盯住了楊無端，對她所說的話半分也不敢信賴，不，或許有半分他想要信賴。

－－－－－－題外話－－－－－－

被丁新語這級彆的帥哥滿眼饑渴地看著，臉皮厚如楊無端也感覺有點不美意義。她撓了撓臉頰，也不弔胃口了，豎起三根手指頭，清楚隧道：“實際、軌製、均衡。”

酒是好酒，帝都劉伶居的鮮釀酒，陽光斜斜地從那棵歪脖子柳樹的枝葉和石亭的簷角照出去，紅花凍石杯口有點淺，酒液亮得如虎魄普通。

就算這一次改革變法勝利，比方前朝睿王李逢春那般，短期內讓王朝枯木逢春，但主持變法的中堅人物去世，舊有權勢又會捲土重來，將新事物再度拖回陳腐的深淵。

這俄然一句冒得有些高聳，他的兩個僮仆卻像是心領神會，哈腰施禮，二話不說地便拖走了不幸的李因篤。楊無端瞠目結舌地望著他們出了石亭，也不知使了甚麼體例，竟然連守在亭角的錦衣衛都心甘甘心腸跟著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