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像是很風俗他時高時低的情感竄改,也不覺得意,捏著草帽走上前來,用空著那隻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又暖和地在他背後推了一把,他隻覺腳下踉蹌,便身不由己地跟著往前走。
“放心,大哥明白的。”楊大哥讚美地頜首,抬目睹火線呈現一座茅舍,屋外的籬笆牆上攀爬著不著名的藤蔓,手掌大小的葉片貪婪地鋪平在陽光下,色彩乍看上去不像綠色,泛著詭異的油光,倒靠近墨色了。
他漸漸地走近那座茅舍,停在籬笆牆外。
北郢四周皆是一馬平地的郊野,他這一回顧望去,入目儘是方纔收割過的麥田,僅留下大片整齊不齊的餘茬。在這些麥杆餘茬間,此時卻多出一條清清楚楚的黑褐色直線,彷彿巨靈神固執他的劈天巨斧疾斬而下,鋒刃深深地墮入泥土,砍出這道長而筆挺的裂縫。
且他另有一種特質,當他當真地看著你的時候,眼睛裡的神情誠心到非常,再共同他矗立的身高、寬肩蜂腰讓同性都妒忌的身形,常常令人產生錯覺--麵前並不是一小我,而是一座頂天登時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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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哥看著墨色的藤蔓,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漸漸地眯起來,挑高的唇角也定在那邊,刹時間,緊鄰他身側的小橋俄然感到一股寒意,彷彿春季碰到最惱人的倒春寒,方纔還拂麵和順的東風驀地變得刀鋒般淩厲!
徐行行至村口,他一眼瞥見那株半死不活的老槐樹下蹲坐著個孩子的身影,那小小的人縮在槐樹細弱的樹乾與樹下一座井台的夾縫間,小臉皺成團,不幸兮兮得像是隨時會哭出來。
目送著小橋細瘦的背影走遠,每到風來彷彿另有些東倒西歪,楊大哥發笑,無法地搖了點頭。
小橋自慚形穢地想,我這座“小橋”,怕是一輩子都長不成楊大哥那樣沉穩有擔負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