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許是吹了太久的河風,丁新語感覺喉嚨發癢,有些乾澀隧道,“事情辦得如何樣?”
“不消了,”方圖抬手抹了把臉,勉強抖擻起精力,苦笑道,“走吧,公子還等著我的動靜。”
甚麼人想要救睿王和楊無端的性命?丁新語略想了想:“不是蘇庭嘉?”
“罷了。”他又反覆道,輕之又輕地歎出一口氣,“且看著吧。”
他又放下軟索,等在中間,眯起眼睛捕獲著那點搖擺的暖黃色燈火,揚聲問:“是方圖嗎?”
夜色深沉,行船破開水麵的聲音雖輕,聽在耳中卻也清楚得不容忽視。
又輕視地想,甚麼時候輪到一介武夫來評價他的所作所為?
丁新語倏然回顧,展開雙目,眸光燦若星鬥,月色頓時被壓了下去。方圖與他對視了短短的一瞬,唬得倉猝低下頭,隻感覺胸腔裡心頭亂跳。
艙門翻開,內裡如洗的月光便水銀瀉地普通漫了出去,將織文手中燈籠的燭光一下子比了下去。
“且看春草來歲綠,天孫歸不歸?”
“你說那人用一顆圍棋子打掉了你的匕首?”頓了頓,丁新語詰問道。
這艘船並不算大,他沿著船麵繞了半圈,便找到阿誰獨立船頭的身影。
“洪先生說,”方圖不安地動了動肩膀,有點委曲地小聲道,“說我真不像公子的人,讓我有甚麼疑問,返來本身問公子……”
織文熄了燈籠,冷靜地立在一側,留意防備著不遠處的船家。方圖快步近前,撩起衣衫跪下,朝丁新語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
織文批示著船家,兩邊都手忙腳亂了一陣,幸得這天夜裡月色恰好,照得江麵銀光粼粼,總算是安然無事地讓劃子靠了上來。
玉輪遲緩地行至中天,江風不竭,看似安靜的江麵上實在微波起伏,瞭望去儘是破裂的銀光。丁新語再度轉頭望向江天廣寬的深處,心頭微感炎熱,像是這沁涼的夜風也吹不熄在他體內遲緩燃燒、卻耐久不熄的一把火。
“公子。”
直到他扯著鬥蓬披上肩頭,那人纔像從夢中驚醒般渾身一顫,驀地回顧。
織文舉高那盞還是被他拎出來的燈籠,燭火照亮了月光不及的船舷暗影,一條人影敏捷地順著軟索攀爬上來,雙足落地今後,長長地撥出口氣。
“公子,”織文見方圖跪在那邊嚇得雙股亂戰,忍不住出聲得救,“方圖年紀還輕,不懂事……”
莫非是他?丁新語思忖了半晌,便不太感興趣地將此事放到一邊,又問道:“睿王和楊無端如何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