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新語將雙手負到背後,唇角噙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悠悠隧道:“鐘鳴鼎食帝王家,他既姓了百裡,坐擁這江山萬裡,總不能白享供奉,卻冇有一星半點為此捨命的信心。”
織文熄了燈籠,冷靜地立在一側,留意防備著不遠處的船家。方圖快步近前,撩起衣衫跪下,朝丁新語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
第四卷 天孫信 完
織訂婚睛打量了方圖幾眼,見他滿臉倦容,曉得是連夜南下追逐他們而至,憐憫隧道:“要不要先洗把臉,喝口茶?”
隻是二次確認,第一次是辨認燈光的信號,織文在丁新語的仆人中是最耐煩不怕嚕囌的一個,凡事謹慎,這也是丁新語選中他的長處。
丁新語不知何時側轉了半身,目光望向遼遠的江麵,看不清麵上神采。
月光照見丁新語那張俊美麵孔,比起他眉宇間的華光流彩,月色竟是如此慘白而蕉萃。
確是有船過來,在半夜時分的江麵上,一點燈火正搖搖擺晃地靠近,“欸乃”的劃槳聲也越來越大。
“罷了。”他又反覆道,輕之又輕地歎出一口氣,“且看著吧。”
“還冇呢,一向在等你。”
至於睿王……
“起來,”許是吹了太久的河風,丁新語感覺喉嚨發癢,有些乾澀隧道,“事情辦得如何樣?”
“睿王最好能挺疇昔,”他如月色普通淡然的嗓音伴著水波泛動開來,“新黨有他好過冇有他。如果挺不疇昔……也罷了。”
甚麼人想要救睿王和楊無端的性命?丁新語略想了想:“不是蘇庭嘉?”
“不太好……”方圖麵露不忍地回想著兩人的慘狀,“睿王將計就計燒了憫忠閣,小的急著返來覆命,並冇有多待,臨走的時候看他們的模樣,就算能保住性命,怕也要元氣大傷。特彆是睿王,身傷加上心傷……小的傳聞,王妃也就這幾天了……”
織文批示著船家,兩邊都手忙腳亂了一陣,幸得這天夜裡月色恰好,照得江麵銀光粼粼,總算是安然無事地讓劃子靠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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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船來了。”
“吱--”織文儘量放輕了力道推開艙門,冇成想還是收回刺耳的摩擦聲,在沉寂的夜裡倍覺刺耳,他咬緊發酸的牙根,煩惱地捶了捶本身的頭。
“不必說了,”丁新語淡淡隧道,“我不怪他,但是那些話不要讓我聽到第二遍。”
這艘船並不算大,他沿著船麵繞了半圈,便找到阿誰獨立船頭的身影。
“公子。”
“聽,”他微微舉高了下頜,輕闔雙目,長而密的睫毛諱飾了一雙星眸,在眼窩處投下一段色彩濃烈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