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端捧著那狗仔越瞧越愛，也不計算是從襠裡拿出來的，正憧憬著要給它香噴噴的洗個澡，被他這麼一喝，總算醒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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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府的半夜，多有未眠人。

那玩意兒彷彿終究被他取出來了，中年人直起腰，滿臉歡樂地舉高右手。

他隻顧著哄老婆，冇留意窗外人影一閃，一個矮小的身影鑽進天井的花叢中。

小二回身去安上最後那塊門板，楊無端半轉頭，看著寧鬱放在她腰上那隻手，他的皮膚是淺麥色，因為練武的乾係，手上有很多繭和傷痕，但骨肉勻停，指節形狀完美，仍然是一隻都雅的手。

“睿王？”楊無端分神聽到半句，她對這位女狀元故事中的睿王還留有印象，奇道：“睿王還活著？”

她乾脆小跑起來，一口氣跑到近處，一邊喘氣一邊回過甚，寧鬱站在背後三步遠的位置，正氣定神閒地往裡看。

小二連道“不敢”，又給寧鬱行了禮，拎著一盞油燈把兩人引進店內。

寧鬱也歉意隧道：“多謝大叔提攜，小子父母在堂，不敢參軍。”

她極目遠眺，公然看到一星燈火在黑暗中搖搖擺曳，彷彿隨時都能夠燃燒。

寧鬱緊貼楊無端站著，隨時防備他脫手傷人，聞言怔了怔，反問道：“從戎？”

“來了來了。”門內馬上有人承諾，腳步聲“劈啪”響了一陣，探出一張圓滾滾的胖臉來。

慘白的月色有一下冇一下地投在空中上，他偶爾爬進一束光裡，照見一張精美的小臉，固然春秋尚小，卻不屬塵寰該有的仙顏，怕是月宮嫦娥也比不了的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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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無端和寧鬱對視了一眼，她堆起一個甜甜的笑容，脆生生隧道：“大叔，大叔有話好好說呀，為甚麼把小二哥舉這麼高？你看他都嚇哭了！”

青蘆楊家，楊無端戶籍上被洪災冇頂的故鄉，她的“斷腸之地”。她話音剛落，寧鬱臉上閃現出慚愧的神情，柔聲道：“抱愧。”

喲，還會成語，這兵當得挺有文明嘛。楊無端這時候也想明白了，睿王想必就是個封號，老的死的傳給小的，現任睿王不過是故事裡那位的先人。她仗著寧鬱護著她，在他出聲前搶先道：“我大哥文武全才，秀才的功名頓時就到手，往上舉人進士甚麼的也如探囊取物普通，好好的文官不當，憑甚麼要去從戎？”

楊無端大窘，這位不會是溜鳥俠吧？

“大叔是甲士？”楊無端摸索地問：“小二哥獲咎您了？我替他報歉，您饒了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