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心都是銀子,轉頭又想起一事。
林硯暗中瞥了路七一眼,這一眼警告意味實足,彷彿五指山壓在路七頭頂,讓他冷靜閉嘴了嘴,不敢冒昧了。
方映雪從南看到北,詫異得似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林硯不遠不近跟著她,解釋聲如影隨形。
“你懂甚麼?”路七做得一副高深莫測,用眼角睥他,“我這是助主子一臂之力。”
路七聽在耳裡,記在內心。
她一雙眼中像藏了萬千星鬥,亮得驚人,林硯說不出回絕的話,點頭應允:“能夠。”
他們做的活也不儘不異。
路七一個血海裡來屍山中去的大男人漢,幾乎哭了出來:“主子,都這時候了,你還惦記取她……”
主子這……他莫名想起一句大逆不道的話,爛泥扶不上牆啊!
方映雪讚歎不已。
一條小徑被樹影藏住,一行人魚貫下午,走近時卻被保衛攔住:“站住,無牌子者不得入內。”
“這類事如果你主子親口道出,那不免有挾恩圖報的懷疑,可若外人道出,便截然分歧了。”
兩人在夜色將至時出門。
“小聲點。”
月色下,方映雪的麵色慘白如紙,聲音像含了一斤沙子般沙啞:“你們在說甚麼?”
回程路上,夜空繁星寥寥。
如此一來,便從本源防住了外頭的鬼胎。
迷惑之際,一隻手從背麵伸出,手上一塊木牌雕鏤著縱橫交叉的斑紋,保衛細細檢察過,這才讓開一步。
“可你主子……”
“為防裡頭和外頭勾搭,泄漏方劑,他們每人隻做一道工序,十二個時候有人巡查,如有人隨便走動,一應擯除。”
“出來吧。”
樹影婆娑,周遭一片沉寂。
“我明白。”
“咳!”
一簾之隔,路七的聲極低,透著難以粉飾的焦灼:“主子,但是你暗疾發作了?”
“放方女人疇昔。”
山穀下,燈火暢旺。
“那是你主子用錯了體例。”顧士哲恨鐵不成鋼。
一眼看不到邊的燈火,照得如同白日。麵前是一個個兩步見方的小板屋,可見裡頭各坐一人。
這一起晃閒逛悠,夜色又深,方映雪不知不覺就睡了疇昔,再醒來時,耳邊幾道壓抑的咳聲。
“方女人,我們送你歸去。”
“如果偷偷對她好,那當然可歌可泣,可她不知他的用心良苦,哪有何用?你主子養你十年,用你就在這一時啊。”
“大恩不言謝,唯有……”路七嚥下以身相許四字,硬生生改口,“唯有方女人贏利,纔不費主子的一番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