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大病初癒,禁不住思慮。寶釵隻覺太陽穴有些發脹,不由伸手揉了揉,中間的丫環從速要來扶,寶釵卻擺了擺手,持續看向傅嬤嬤,果斷道:“薛家決不成這時候逼人出去,一個都不可。”
傅嬤嬤卻從速擺手:“女人待明日吧,本日為了對付賈太太、莫大奶奶那些人,太太和二太太累得不可,現都歇下了。”
“那便與二嬸孃說說,將他們一起算上吧。”寶釵俄然感覺有些奇特,卻又說不出為甚麼,便持續問傅嬤嬤,“二嬸孃可歇下了,我親身去與她說罷。”
寶釵的床鋪正對著一排大窗,俄然傳來“吱呀”一聲,而後便是悉悉索索——有人,趁著夜黑風高,從窗戶爬進了寶釵的內室。
婆子啞口無言,隻得順著寶釵的話說:“是啊,太太千萬不能出頭,這不是給人當搶使了麼……”
“冇錯,她們就是想拿母親當槍。”寶釵環顧一週,對著包含婆子在內的一院子人,一字一頓道,“你們也須重視些,切莫再吃多了酒、拿那些蠢話去招惹母親,須知現在哥哥還在牢裡。”往最實際的說,薛蟠還被人捏在手裡,現在就毫不是跟徐齡撕破臉的機會。
傅嬤嬤感喟:“可不是麼,徐大人是真不懂……”滿心的難堪、氣憤卻說不出口,徐大人是豪門出來的,又一向過著貧寒日子,底子不曉得高門富戶裡的門道,內行你看看便罷了,偏要裝熟行,還拿奴婢的命來瞎折騰。死了一個金鶯還嫌不敷,還籌算讓薛家為這遭子破事兒賠上多少條性命!
臟兮兮的男人戰戰兢兢隻能點頭,寶釵緩緩吐出第二個題目,緊緊盯著,目光壓迫非常:“誰讓你來的?或者說,誰幫你進到這裡的?”
“二嬸孃已經想到了?”寶釵問道。
“是呢!”婆子歎一聲,又忿忿不平,“也是阿誰狗官徐齡,實在過分度了。人善被人欺,他一窮酸墨客還蹬鼻子上臉了!賈太太、莫大奶奶都說,真該進京告一狀,直接告到禦前,跟他好好實際實際!”
“是呢,照我說太太真該去找舅老爺……”婆子正說得義憤填膺,驀地對上寶釵冷冷的目光,差點閃了舌頭,這才反應過來本身張狂了,趕快點頭哈腰,“女人彆介,老婆子灌了黃湯迷了心竅,瞎扯的!要告也不能由我們太太去告,更不能在這個時候,傳聞昨晚暴雨堤壩搶修了一整夜,險險熬了過來,太太哪能這時候出城,外頭另有亂黨呢,去哪兒都不平安!”
傅嬤嬤並不敢拿大,對著寶釵行了禮,才道:“但是,女人不曉得,那徐齡實在欺人太過!明天又發了個文,說是堤上兵卒拚了命地抗洪,我們這些家裡頭卻酒肉歌樂,實在不像話,讓我們減少用度、減少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