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謙聽後立時便起家向著顧耘拱手說道:“這孽障現在更加不知禮了,倒勞國公爺還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顧耘回道:“無妨,兩地來往本就不便,且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倒是難為他一片拳拳之心。”
顧耘那裡在乎薛謙是否有眼拙,隻看他於此事的態度上便放了心,隻一旁低頭吃茶不語,薛謙悄悄瞧了顧耘一眼便摸索得說道:“下官深知瀆職之罪,那屏風既已送出去了,明日便手劄給王大人將此事申明,再上摺子給聖上送罪。”
顧耘一頓,不知怎的記得三年前薛家送薛蟠出行時在那船埠時倉促一瞥時的那張麵孔,雖隻是一瞬,隻卻不知怎的,竟影象猶新,薛謙見顧耘不語,隻當他難堪,正要開口時,那顧耘便道:“薛大人不必客氣,到時我一訂婚自登門來道賀。”
但是與那商機比擬,顧耘更看重的倒是佛郎機人的巨船,那泊在海上的幾十艘巨船都長寬四五十丈,船上又配了紅衣大炮,又聽本地人說正因有了這巨船,佛郎機人便自稱作無敵艦隊,顧耘便暗想,若假以光陰,那佛郎機人不滿足一個小小的濠鏡,若要上書我朝開放港口又當如何,若聖上不允,佛郎機上強行登岸,朝庭並無水兵建製,又可否擋得住佛郎機人的巨船大炮?一思及此,顧耘便心中暗道;此事需上書向聖上細究纔是。
薛謙對著顧耘道:“下官見地陋劣,不比國公爺思慮長遠。”
兩人商討一會子,外頭便有人回報安國公來了。王氏聽後驚奇問道:“這安國公幾時返來的,如何冇聽提起?不是說由他總司緬甸國的金銀礦石買賣麼,一時返來可不是有甚麼變動?”
“薛大人不必妄自陋劣,依我看,朝中之人若論目光長遠的,難有幾個能比薛大人,我雖與行商之事不比薛大人熟行,卻也深覺一味的閉關鎖國不是正法,但是開放海禁不是小事,一旦開放海防,駐軍都要考慮,皆是牽一髮而動滿身。”顧耘想了想,又對薛謙道:“前年我跟公子乘船前去濠鏡,與我感到頗深,那濠鏡前朝時便有佛郎機人借住,去時那處彷彿已成了佛郎機國,雖是一個小島,島上各國貿易來往,實在令人驚奇,更有浙閩之地的販子不吝冒著性命之危將貨色販到島上去,依此來看,此中利潤可見非同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