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本來便知夏金桂的品德,倒是鶯兒和香菱兩人一聽得明容要將如許的女子說給她們家,臉頓時便氣得煞白,狠狠的罵道:“呸,兩隻洞穴裡隻認得錢,竟要將如許的人拿來坑大爺,幸得本日女人多問了一遭,要不然將如許的人娶進門,今後可怎生得了?”
寶釵一起走來並未見到彆的男人,倒是身邊的圓安聽後,想了想說道:“隻怕是安國公府的國公爺。”
薛蟠便道:“不是說封了廟門麼,怎的安國公本日進了寺?”圓安說道:“薛大爺不知,安國公幼時將名兒寄在本寺的明海師叔上麵,本日想必來看明海師叔的,這都不相乾,那明海師叔住在後山呢。”
鶯兒一旁湊趣,便說:“也是因女人在藏經閣裡見著一本經籍,原是老爺一向在尋的,便向那師父討了歸去謄寫,是以才遲誤了。”
寶釵清楚曉得啟事,卻用心假裝驚奇的問道:“這倒奇了,她家要想求親,請端莊的官媒去說豈不更好,怎的會尋上你師父?”圓安笑了笑對安釵說:“女人不曉得,這位夏女人我也見了,邊幅雖生得很好,隻是因夏家太太隻她一根獨苗,是以寵得冇法無天,常日在家裡放肆驕悍,因她奶名叫金桂,就不準彆人丁中帶出“金”“桂”二字來,凡有不謹慎誤說出一字者,她便定要苦打重罰才罷,更有甚者說她跟家裡的乾哥哥不清不楚的,如許的閨譽如何肯有官媒替她去說親?”
鶯兒跟香菱兩人便擁著寶釵歸去,寶釵輕提著裙襬回身,雖未曾轉頭,她卻清楚曉得那男人正在等著本身。一向待她們身影不見,那圓臉小廝這纔不滿的哼道:“爺,我們為甚麼要借傘給她們,上回恰是因這薛家,才惹了這些言官們口誅筆伐。”
男人看了小廝一眼,說道:“不過借了把傘罷了,這些話不必再提。”小廝撅了撅嘴,便跟著他往進了一處角門也不知那裡去了。
幾人出去了院門,鶯兒見圓安生得麵龐清秀,便自一旁與她說話:“你家是那裡的,幾時出的家,家裡可另有老子娘?”圓安笑著說:“我家就距廟裡二十裡地的大河鄉,現在已來了寺裡有四五年,因家裡窮得實在過不下去,上麵弟妹又多,爹媽不忍將我賣出去為人奴婢,剛好師父要收個弟子,便與了我爹媽幾兩銀子將我領回廟裡。”
陸太太直說寶釵孝敬,寶釵謙善一回,便有婆子將齋飯安設上,用了飯寶釵叫鶯兒悄悄去看了院門口的傘,公然已不見了,寶釵還暗自思疑那借傘的男人莫不恰是安國公府的人,隻究竟是不是,也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