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又金釧兒說了幾句話,內裡彩雲便在窗子內裡喊道:“周奶奶,太太讓我來喊你疇昔呢。”周瑞家的應了一聲,便出了配房往王夫人屋子裡去了,此時王夫人剛給菩薩上完香,臉上已答覆了靜之色。
王夫人承諾一聲,又有常武家的告了個罪一行人便回了王夫人的院子,擺佈不過是些問安的話,又有王氏帶給王夫人的一封信,這卻不提,隻說常武將諸事都安設下來時已過了月餘,那京裡卻垂垂冷了起來。
王夫人一聽原疲勞時氣得火冒三丈,特長直拍著桌子怒道:“我就說這蹄子心機暴虐,原是我當初心軟見她自小是奉侍老爺才留下的,誰知現在竟是要暗害我兒性命,我定饒不得她,你快去喊了她來。”周瑞家的忙上前勸道:“趙姨娘本來便不是個費事的,再加上她現在又有了身子,便是我們捅到老爺跟前,老爺還要怪太太容不得人,我們且先忍下來,等今後尋個錯清算她也不遲。”
現現在守著老宅的是一對六七十歲的老佳耦,還是老太爺那一輩的白叟,每年打理宅子也能進項四五百銀子,扣除各項嚼裹,每年還能送到金陵三四百銀子,薛家天然不指著這些銀子,隻他佳耦二人忠誠誠懇,薛謙又憐他二人無子,做主從他子侄當選了一個過繼在他們名下,他二人很領薛謙的情,將宅子打理得更加好了。
這日,榮國府二太太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往她這裡來了,因王夫人往老太太院裡去了,便隻在廊下跟幾個婆子閒話,一向過了好一會子才見丫環們簇擁著王夫人返來,周瑞家的遠遠的見王夫人臉上似帶了惱色,倉猝上前問了安,又見王夫人始終陰沉著臉內心頓時打鼓似的,王夫人抬眉看了周瑞家的一眼說道:“這不早不晚的如何過來了?”
金釧兒又道:“提及璉二奶奶,因是才進門的新媳婦,臉皮子又很嫩,這大太太便在璉二奶奶那邊擺出婆婆的款兒,也不看她是哪門子的婆婆,不過是見二奶奶是太太孃家端莊的嫡女,又很得老太太的寵便內心發酸罷了。”
一向偎著老太太坐著賈寶玉聽到常武家的講了半日寶釵,心內非常敬慕,又心內感慨上天竟不知還培養了多少如許鐘流毓秀的女兒,寶玉發了一回怔,便問老太太;“不知姨母家的寶姐姐長得甚麼模樣,比我們家裡的林mm如何?”
過了半晌,那周瑞家的領了四個女人出去,為首的天然便是常武家的,她走了出去,見為首坐著一個滿頭銀絲的婦人,穿戴一件秋香紋金繡團花褂子,頭上勒著攢珠抹額,看起來自有一股福態之氣,那婦人懷裡正摟著一個雪人兒一樣的哥兒,常武家的心知此人便是榮府的史老太君了,她領著幾個女人出來先給老太太叩首存候,老太太忙讓人扶起,又叫人看座,常武家的告了個罪自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