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心道,榮府人丁龐大,且王夫人上頭有個短長的婆婆史太君,在她底下做事脾氣穩定才奇特,隻是王氏心中難受,寶釵便安慰道:“媽媽不必奇特,人冇有穩定的,媽媽如果心內難過,儘管找爹爹訴說訴說便是了。”王氏搖點頭,說道:“這是我孃家的醜事,遮羞還不及呢,那裡好對你父親說?”
薛謙早知他病時王氏寫信去求她姐姐榮國府中的舉薦信,隻遲遲未有覆信,薛謙心內不覺得然,卻當著王氏的麵並未透暴露來,便淡淡的問道:“信上都說了甚麼。”
王氏歎了一口氣,對著寶釵說:“你哥哥要走我雖內心不捨,不過被你父親前幾日安慰後,我倒想開了,他總歸是個哥兒,若總拘在家裡,不免養得霸王似的,出去曆練兩三年,今後怕是於他也有好處的。”
薛謙這裡當泡了一壺楓露茶,便倒了一盞給寶釵,又問寶釵的奶嬤嬤李氏;“女人從那裡頑了過來的,身上出了一身汗,也不知歸去換身衣裳,細心等會子吹了風又著涼呢。”
薛謙並未答覆寶釵所言,反倒問道:“那釵兒又有甚麼主張呢。”薛寶釵抿嘴一笑道:“依釵兒鄙意,倒感覺哥哥此次出去厲練一番正有好處呢。”
薛謙曉得寶釵夙來是個有主張的,心機更是比大人還要緊密,便是此次蟠兒能請得動盧太醫來,都十有*都是寶釵在背後運營主張的,他問道:“你這時巴巴的過來有甚麼話要說?”
寶釵拉著王氏的手勸道:“媽媽彆難受,說句不該的話,常日哥哥養在母切身邊,不免嬌慣了一些,何況又有些左性,隻是我想著今後我們家總歸是交到哥哥手中,若老是如許,今後可不知該如何自處呢。”
這薛謙剛躺下去歇了一會子,外頭又有個聲音在喊“女人來了”,公然,不一會子便見幾個丫環婆子簇擁著寶釵進了院子裡,寶釵穿戴一件月白雲袖的衫子,頭上隻簡樸梳了一個髮髻,也不知從哪個院裡過來的,頭上出了一層細汗,她出去先與薛謙問了一聲安,便張口說口乾要吃茶。
薛謙見女兒所言正與本身心中所想一樣,隻是麵上倒是不露聲色,問道:“這倒是個甚麼原因,你且說來聽聽。”
此時,薛謙細細打量了王氏,才覺出她眼眶發紅,臉上淚痕還未乾便問:“便是如此,我如何看你眼睛紅紅的,但是那裡受了委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