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謙從身上取出帕子給寶釵擦著汗,並對寶釵說:“你現在也是被我們嬌慣得更加狠了。”
原是這婦人在家裡的處境,全看她孃家的職位,現在孃家人竟是要謀她夫家的產業,王氏那裡另有臉對薛謙說,王氏和寶釵說了一會子話,又叮囑她萬不成將本日所說之事往外去說,便打發她去找薛蟠頑去,本身儘管歪在炕上歇著。
聽到薛謙所說,寶釵心知他已盤算了主張要送薛蟠出去,便又和薛謙說了一會子話,因見薛謙乏了,寶釵自去了明禧院裡陪王氏說話。
王氏一聽薛謙提起蟠哥兒,那眼淚便如同斷線的珠子普通絮絮落下來,用手帕捂著嘴低聲哭道:“老爺莫怪,此時我那裡有表情收蟠哥兒的東西。”
卻說薛家五次三番來求盧太醫與薛謙醫病,隻都被盧太醫回絕,誰知薛府大爺薛蟠為救父甘心給盧太醫當三年藥童,一時,全部金陵城中茶餘飯後都議起此事,有說薛蟠孝比黃香,有說薛家自甘輕賤,亦有說薛家趨炎附勢,各有論點不一一概述。
王氏護兒心切,苦苦要求薛謙去求盧保仁之事寶釵早已曉得,寶釵素知薛謙深明大義,但是再深明大義的人也架不住百口輪番勸說,她本意天然是但願薛蟠能跟盧保仁出去厲練三年,隻卻不知薛謙會如何措置,便問道:“族中世人都不肯哥哥跟盧太醫出去,我來是想扣問爹爹是個甚麼主張?”
此時,薛謙細細打量了王氏,才覺出她眼眶發紅,臉上淚痕還未乾便問:“便是如此,我如何看你眼睛紅紅的,但是那裡受了委曲不成?”
寶釵便問:“是孃舅的信,還是阿姨的信?”王氏回道:“你孃舅任的是九省統製,因在外仕進兒,那裡在京中,我便直接寫信到了賈府中去,現在倒是徒惹得我悲傷罷了。”
至此時,薛謙這場大病已足足鬨了半年,轉眼便到了夏初,家中高低都已換了夏時穿的衣衫,但是,因著薛蟠承諾與盧太醫當藥童之事,薛家府中又狠狠鬨了一場,便是族長那房也打發人過來扣問此事,當初,薛蟠應了盧太醫此事,因薛譯當時未能勸止,自發對不起兄嫂,又引得城中世人談笑,便要拿薛蝌去替代薛蟠,薛謙自是狠罵了薛譯幾次,且薛蟠已應許了盧保仁,薛謙斷不能答應他出爾反爾。
薛謙見女兒所言正與本身心中所想一樣,隻是麵上倒是不露聲色,問道:“這倒是個甚麼原因,你且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