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笑著承諾了一聲,又叫丫頭們去廚房傳飯來,一時,飯菜傳來,不過是一碗粥並幾碟小菜,顧耘用了半碗粥,寶釵見再不久要用夜飯便勸住他,顧耘又傳聞蘇嬤嬤家來了,著人去請了蘇嬤嬤過來講了一會子話,夜飯天然也留了蘇嬤嬤一起用,那蘇嬤嬤雖說奶了顧耘一場,到底不敢在他麵前冒昧,吃了飯閒話幾次,顧耘便打發人送了蘇嬤嬤家去,自和寶釵歇下不提。
回了閣房裡,鶯兒見四下並無旁人,便氣鼓鼓的頓腳說道:“初霜這小蹄子,見爺家來,又放肆起來了,本日這算是如何回事?搬了她乳母來,便希冀著誰汲引她麼!”寶釵心中也有些氣悶,這院裡兩三年來一貫風平浪靜,但是顧耘剛返來,大家都生出分歧心機,要打發蘇嬤嬤跟初霜原不是甚麼大事,隻是這侯門高府的,便是打發了這個初霜,也有下個初霜等著,一想到這些,寶釵不免有些悲觀。
本來這香菱雖有些呆,但架不住趙三兒無事便來獻殷勤,兼之趙安家的幾次來問寶釵,屋裡姊妹早看出來了,是以不時打趣她,寶釵自趙安家的提出後,便悄悄留意了趙三兒,她本想將香菱許到府外去,今後生下的孩子也能脫了奴籍,隻是又恐嫁到內裡去人見她好性兒欺負她。
香菱想了半晌,這才望著寶釵當真說道:“我甚麼都聽奶奶的,奶奶叫我嫁誰我便嫁誰。”寶釵幾近要吐血倒地,她直直的看了香菱半晌,香菱被她看得猶不自發,過了好一會子,寶釵內心深呼一口氣,握著香菱的手問道:“我問你,趙三兒每回給你送東西,你膩煩他麼?”
正這時,在耳房裡說話的蘇嬤嬤和初霜聽到寶釵返來了,兩人一齊迎了出來,那蘇嬤嬤自認受了寶釵這幾年的壓抑,現現在一手奶大的哥兒家來了,便頓覺有人撐腰,是以又在寶釵擺起款兒來,見了寶釵出去,即不存候也不問好,寶釵並不在乎,抬眼看疇昔,說道:“蘇嬤嬤有好些日子未曾過府走動了。”
鶯兒瞪了她兩眼,氣道:“我的好姐姐,你倒是仁慈,你冇見因大爺返來,她昨兒特地穿了一件新衫子,又塗脂抹粉的,屋子裡爺要水便搶著往裡送,這端茶倒水何時是她的差事了?”
香菱耳根又是一紅,她想了想,悄悄點頭,說道:“倒未曾膩煩他,隻是每回收了他的東西,怪不美意義的。”
顧耘點了點頭,又問寶釵:“你與我一起用?”寶釵笑著應了一聲,便叫外頭傳飯來,一時,寶釵梳洗過後,跟著顧耘一起往外間用飯,因顧耘本日朝中還要點卯,且在內室裡與寶釵廝磨了一會子,為免遲誤早朝,是以倉促吃了早餐,便打馬往宮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