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齣戲，唱得不錯。

李東生站在陽光班駁的街道上，沉默地搓了搓手指，內心像壓了塊石頭。

趙建國做事雷厲流行，心細如髮，之前還暗裡誇過紅星廠，說是“有但願撐起處所產業的招牌”。

趙建國掛了電話，神采還是不太都雅，他瞪了一眼李東生：“你瞧瞧，這都甚麼事兒！差點讓小人鑽了空子！”

李東生雙手插兜，抬腳進了院子，“去，拿上那幾瓶本身煮的苞穀燒，趁便再剝點香脆紅皮雞蛋。”

金花端著一杯熱水走過來，放在他麵前。

“哎，您聽我說啊。”李東生放低了嗓門，似成心偶然地瞥了一眼四周其他公事員，“比來鎮上有人放話，要讓我們廠三天內‘自個兒消逝’。”

李東生轉頭叮嚀道。

趙建國眼瞅著紙箱裡頭的花花綠綠，倒也冇回絕，不過臉上的氣度還是要端著，“說吧，找我啥事？來了就光送錢貨，我可冇這端方。”

……

趙建國的行動頓了頓，握在筆桿上的手稍稍緊了緊：“這話甚麼意義？誰敢在鎮裡搞這類操縱？”

“秋生，給我找個潔淨的黃瓜紙箱裝點東西。”

“行了行了，彆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你管不著，用得著的時候就得用。”

“人……”妙妙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完整冇了動靜，小腦袋也歪倒在桌子上，睡著了。

“人……”妙妙奶聲奶氣地反覆著，眼睛卻垂垂眯了起來。

他回到桌子旁，清算著散落的書籍。

“趙主任是啥脾氣你不曉得？講氣度的人物，見了咱順手拎些山裡貨，還不得高看一眼？”

電話那頭，王廠長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懵：“老趙，你說的啥？我們機器廠的？盯上紅星廠？冇有的事兒啊！我壓根兒冇傳聞過這事兒！”

王廠長那邊較著慌了神，連聲包管：“哎哎哎，老趙你消消氣，我這就去查，這就去查！必定給您個說法！”

李東生從速賠笑：“多虧趙主任明察秋毫，要不然我這廠子可就真完了！感謝帶領，感謝帶領！”

趙建國一聽，語氣更衝了：“王老三，你少跟我裝胡塗！這事兒如果鬨大了，你兜得住？從速給我查清楚，轉頭給我個交代！”

半小時後，李東生夾著紙箱到了鎮工商所門口。

三個大字在腦海裡繞來繞去——趙建國。

李東生昂首看著老婆，昏黃的燈光下，金花的臉龐顯得格外溫和。

夜深了，火油燈的光暈在屋裡悄悄搖擺，映照著李東生和女兒妙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