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堅聽了這番話,並未立即迴應,而是端起酒壺,又灌了一口酒,深思很久,才緩緩開口:“皇叔對陸肖是否過分於看重了?他真的能這般勇武?畢竟這領兵兵戈可不是兒戲,關乎萬千將士的存亡,更關乎大夏的國運。”劉堅的眼神中還是透著疑慮,雖說皇叔保舉之人定有過人之處,但在這等存亡存亡之際,他不得不謹慎謹慎。
酒過數巡,愁緒卻愈發濃烈。俄然,劉廣目光中閃過一絲亮光,他看向劉堅,開口說道:“皇上,老臣有一設法。”
劉堅心頭猛地一顫,他怎會不知皇叔的脾氣,見此景象,趕緊快步上前,伸脫手去攙扶,嘴裡孔殷地說道:“皇叔,這是做甚麼?您這一跪,但是折煞朕了。冇有您哪有朕,有甚麼話固然說,朕不會介懷的。來人,取幾壺酒來,朕本日要與皇叔痛飲一番。”那話語中的體貼與恭敬,溢於言表。
劉堅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半晌後問道:“皇叔的意義是?”他深知皇叔不會無的放矢,這番保舉定有深意,隻是這朝堂局勢錯綜龐大,牽一髮而動滿身,任何一個決策都關乎存亡存亡,不得不謹慎。
大殿內氛圍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來,就在這時,劉廣雙膝“撲通”一聲重重地跪了下來,臉上儘是決然之色,沉聲說道:“皇上,臣有幾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還望皇上恕罪!”這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迴盪,帶著幾分滄桑與悲慼。
“皇上,臣交戰了一輩子,從熱血少年到現在兩鬢斑白,可仍然竄改不了甚麼。”劉廣的目光望向遠方,似穿透殿門,看到了那硝煙滿盈的邊陲,“本年擋住了這一波內奸,可換個仇敵來歲還來,不是北麵凶悍的遊牧鐵騎,就是南麵滑頭的蠻夷水軍,不是草原的滾滾煙塵,就是本地的洶洶惡浪。這些年臣長年交戰在外,風餐露宿,與將士們同生共死,可臣終有提不動刀的時候,到當時候,誰還能挺身而出,力挽狂瀾?真能希冀趙江山如許的人嗎?”一提到趙江山,劉廣的臉上儘是絕望與憂愁,“現在國門被肆意踩踏,百姓被他國無情掠走,如同待宰的羔羊,而海內呢,民不聊生,餓殍遍野,贓官貪吏橫行霸道,搜刮民脂民膏,現在已經到了不整治不可的境地了。”
劉廣在劉堅的攙扶下站起家來,二人並肩,被劉堅拉著緩緩來到龍椅下的台階坐下。劉堅悄悄拍了拍劉廣的肩膀,語氣和順道:“坐吧,皇叔。多少年了,都冇有和您好好聊談天了,本日拋開那些繁文縟節,冇有皇上,也冇有王爺,就我們爺倆,您有甚麼內心話,直管說就是。”說話間,黃錦腳步倉促,雙手穩穩地將酒端了過來,謹慎翼翼地放到台階上,隨後垂首侍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