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倒有筆硯，卻不見白紙。

太陽快上山時，她終究入眠，再醒來時天已大亮，被子平平整整地蓋在她身上，後背頸窩處掖得剛好。

彷彿感遭到了她的怯意，江廷將身法放慢了些。他低頭似在考慮甚麼，半晌，目光穿透流雲，變得龐大起來：“方女人，實在你與你那幾位同門，並非修道之人吧。你們是冥都的鬼差，對嗎？”

方未晚聞言立即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甚麼？他們歸去了？那我們呢？”

方未晚見他麵露難色，便蹙眉問道：“那鬼爪是你用心打傷的嗎？”

江廷一愣，眼中的高興更深一層：“當然能夠。隻是――女人不必與同門歸去嗎？”

想了想，他或許看不懂這外星簡體字。但不寫上這一句實在難平心頭之憤。她把書放在外間圓桌上顯眼處，將那把小扇子壓在上麵，才關門分開。

是夜，方未晚抱著被子麵衝牆壁，倒是不管如何也睡不著。

方未晚微微點頭。

方未晚昂首一瞧，鳴幽麵色烏青，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二人上方。

江廷見她眼圈發紅，也不說話，心底生出些顧恤來，趕快安撫道：“女人不便言說，鄙人也未幾過問了。待會兒再下在村口等待女人，女人莫要焦急，清算好金飾同業便可。”

那日鳴幽說要回冥都，她實在早把這裡看了一個遍。除了他給她的那把小扇子，她甚麼行李也冇有。現在既然決定了要去嚐嚐能不能回家，那扇子留著也是堵心。鬼爪還是冇返來，她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歎了口氣，籌算就這麼孑然一身地走了。

鳴幽，我要回家了，再也不返來了。

方未晚從一旁隨便拿了本書翻過來後背朝上，也不會研墨，就用那乾巴巴的筆在茶杯裡涮了涮，色彩淺淺地在書的封底上寫了兩行字。

正站在小雲彩上有些恐高的方未晚刹時打了個噴嚏。

“冇有。部屬還冇煎好，她就走了。隻是……”鬼爪抿了抿唇，用極小的聲音道：“她是與十方閣阿誰姓江的羽士一同分開的。”

他麵色沉了沉，又翻開那書潦潦看了看內容。

“哦。”方未晚點頭，實在現在問這個，也冇甚麼意義了。

“甚麼？”鳴幽大怒：“如何又是他？”

方未晚抿唇，抬開端直視著他，小聲道：“那能帶我一塊去嗎？”

可剛出了門，她又感覺就如許走了不免有些不甘心，因而來到那陳舊的書桌前，想留個字條給鳴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