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平生為人，光亮磊落，不虧欠於人，更未曾虧欠於鬼神，這賊老天緣何到處和老夫過不去？不是風就是雨，不得半刻安生，以老夫看，天上何來神明？老天那邊有眼……”

他出去後，諸葛臥龍忽而嘻嘻一笑，對陳劍臣道：“你這娃娃分歧，有點意義。嗯，既然你情願陪老夫喝酒，這一本書就送給你了，你揣摩之餘，定然有裨益。”

陳劍臣作揖道：“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從席底下摸出一本藍皮封麵的書來，封皮上書名鮮明：《石頭夢記》。

這些學派之間的主張思惟不同，常常差之毫厘，謬以千裡。而在朝廷中，也是學派林立，相互排擠，從而掠取主持各項政務的權力。

把四書背得滾瓜爛熟不過是入門級的根基功；從破題到完篇，長期間寫作練習纔算是登堂入室的過程；而最後一關，掌控佈局字數，揣摩主考官的意義也是極其首要的。

罵完老天，站立起家，哀然一歎，拍掌吟道：“人生識字憂患起，頭角漸鈍儘蹉跎；反正點撇千千字，墨水無多淚水多……老夫科舉有望，轉而欲立言，但人微而言輕，數卷書，饑不成食，寒不裁縫，必須故作奇特之言，不過嘩眾取寵耳，可悲乎，可歎哉！”

聽著諸葛先生的滿腹牢騷，那邊王複就有些不耐煩了，他是來求豔書看，不是來聽牢騷的。當下逮到個空子，插嘴問道：“先生，傳聞你現在正在著作一本絕代奇書，名曰《石頭夢記》，可否借門生一觀？”

進入內裡，聞得酒氣沖天，四周空蕩蕩的，但得一床一桌兩椅子，安插非常粗陋。兩張椅子，諸葛臥龍和陳劍臣一人坐了一張，王複隻得站著，在諸葛臥龍的批示下搬酒倒酒，忙得不亦樂乎。

如果說八股是口大染缸，是一副桎梏，唯有跳出來再衝出來，戴上去再破開來，纔算真正的美滿。

一味的架空，反而不知不覺間把本身關進了一個樊籠內，成為一個局外人般的存在，遺世獨立。

諸葛臥龍俄然暴怒：“不借，就是不給！”

陳劍臣聞聲，心中黯然，對於白叟的遭受深感憐憫――在天統王朝，皓首窮經、攻讀聖賢書的墨客秀纔不知凡幾，真正能落第的不過是極小的一部分。近似諸葛臥龍這般讀儘詩書，考了一輩子科舉都考不上的落魄秀纔不曉得有多少。隻是他們冇有諸葛臥龍的才華，能寫出諸多瑰麗的小說來，以是儘皆冷靜地化為汗青的灰塵。

――或者說，因為他的外來者身份，當本身的看法與異時空的看法產生了根賦性的衝撞架空時，他就下認識地把心門封閉，對於不認同的東西十足關在了門外。